说起来,宋言还是他认识的第一个江湖人呢。
唐晓难免有些好奇,抬了抬头,又问道:“那你会吗?”
“你指什么?如果是辟谷的话……”宋言的声音忽然离近了,“我饿肚子可是会做坏事的。”
“啊?”唐晓刚疑惑他声音怎么贴这么近,本能一扭头,才发现他人就站在自己身后。
唐晓站在火房靠里的位置,宋言挨在他背后,又突然朝他的脸伸出手。
“干、干什么?!”唐晓猛地后退,整个人都快嵌墙上了。
宋言的手立刻挺住,往回一收。
“你这里。”宋言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白了一块儿。”
“额……”唐晓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反应过度,脸色微微红了红,抬手背擦了擦鼻子,窘迫道,“是面粉,我没注意。”
“嗯。”宋言还是看着他,似是在观察,片刻后,忽然歪头笑了笑,“所以说,这几天你是故意在躲我吗?我还以为是我误会了。”
“没有、没有……”唐晓反驳得有些无力,自己摆了摆手,也没再说出啥。
也不是躲,他只是在小心翼翼地回避。
躲的话,意味着原因出在对方身上,回避的话,原因则出在自己身上。
唐晓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和宋言解释这一点,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宋言那个脸,当时虽然是笑着的,但眼睛一点儿没弯,看上去好像是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晚上唐晓钻了被窝,还忍不住在琢磨这个事儿。他对宋言有那么一点点愧疚的意思,睡下时就有些打蔫儿,被子兜头一盖,许是裹得太严了,竟然久违地做起梦来。
梦里头,他站在一道长长的回廊上。
那回廊他走过千百回,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回廊的一侧是一排排紧闭的房门,另一侧则是一座有假山流水的庭院。
他面朝着圆拱的门洞,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呼吸还是慢慢地急促起来。
他想回头,但是不敢。
盛夏的知了声吵得他耳朵疼,头顶的烈阳烤得他四周的空气似乎在粘稠地融化。
身后最后一间房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唐晓整个人一哆嗦,忽然解了定身咒一般,拼了命的往前跑。
往前跑,不停地跑,心跳声盖过了蝉鸣,头也不回。
门洞始终在同一个位置,像是永远都跑不到,唐晓在梦里怕得要死,肩膀忽然被什么东西拍了上来。
“呃啊!!”唐晓猝然醒来,大喊着翻身坐起。
有道人影蹲在他地铺前,他本能地一推,还在吓得大叫:“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