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朝他扣黑帽?
他记得住名字的,比如江知眠。
江知眠的名字就是,他第一次就记住了。
这是怕他记住那人名字,在对商泽晏说啊。
皇帝面无表情,轻咳一声,背过身去:“前段时间三坊鼓楼出事,正巧孙尚书家小女在那附近,许是沾带了些什么,你带着太子,一块去看看吧。”
“太子?”裴南泽轻笑,眼中满是轻蔑:“同我有关?”
那一瞬气氛冷凝,沉默充斥在两人无言之间。
良久,皇帝叹了口,似是妥协了般:“裴南泽。这个名字还是朕起的。”
裴南泽当然知道,每每他想搞什么动作,一旦涉及到皇族,他那个名义上的爹就会苦口婆心地劝,什么‘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恶心他怎么来。
南泽,难择。
有什么难以抉择的,选来选去还不是得认人叫爹?
“陛下真要不想受人牵制,那就应该重用良将,而不是过了这十多年,国将难寻!”
密报当着皇帝的面随意被丢在御案上,裴南泽不欲争论此事大方做出让步:“是有个弟弟,不知到时陛下可否赏脸再赐个名?更不要拿你的天宫院来当幌子,我可没看到天宫院有练武的地方。”
皇帝眯着眼看着他,不说话。
裴南泽也不想同他搞得太难看,那样商泽晏夹在中间也难两全,“既然陛下想要个儿子,这现成的早就名花有主,何不在另寻其他?”
皇帝踱步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写着字,片刻道:“朕听闻,顺安郡主前段时间有喜了。”
说什么听闻,你的暗探遍布京城,谁能有你知道的快。
于是“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皇帝:“你想让那孩子姓商?”
那语气简直就要把‘想都不要想’这几个字拍他脑门上。
裴南泽压下心中恼怒,尽量平静道,“他难道不能姓商?”
这语气听着就是那孩子能姓商就是大兖王朝的荣幸。
皇帝:“……”
裴南泽才不管他如何作想,只要目的达到就行。
“我姓裴,这辈子都是裴家人。可陛下刚也说了,臣与太子是兄弟,那这未出生的家伙也要称太子一声兄长,弟随兄姓尊国姓有何不行?”
皇帝面上不显,内心将对方话语细数揣摩,像是在衡量这笔买卖做的值不值,又从中谋划些什么。
也许仅仅是想将这些年对裴南泽的亏欠有一个依存的地方。
片刻道:“那就依你。对了,那孩子叫什么?”
裴南泽对往日逃学的自己很是不满,整天被夫子赶着骂也没学个一知半解来,很有自知之明的推让:“你起吧。”
皇帝抬手将桌前镇纸摆正,手指有节奏敲击桌子,裴南泽又不着痕迹瞪了他一眼,走过去给他磨墨。
皇帝在那张宣纸写了两个字“商阳”。
裴南泽满意了,见好就收。
等皇帝撂下笔,眨眼功夫,面前的宣纸早已不翼而飞,徒留一枚铜钱躺在原地。
忙抬起头,就见裴南泽跨出门,朝他扬了扬手中宣纸,“我会去慰问那什么尚书的!”
徒留皇帝在那无处发怒。
……
“舍得回来了?”
刚一进门就听见这声调侃,裴南泽转头,就蓦地失神,呆立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