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织絮缓缓睁开眼,刚想抬手揉一揉发胀的太阳穴,却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腰腹间,像是被重物碾过一般,连动一下都牵扯着不适。
昨夜的记忆如破碎的琉璃,断断续续涌上心头。
模糊的烛火,温热的怀抱,还有耳边低沉的喘息,以及自己不受控制喊出的“皇兄”。
她当时只当是醉酒后的春梦,可此刻身上真实的酸痛,却让她心头一紧:那不是梦?
她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肩头淡淡的红痕。
指尖抚过那片肌肤,昨夜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上面,温热而熟悉,却又记不清那人的模样。
她皱着眉,努力回想,只记得那人的怀抱很暖,声音低沉温柔,像极了皇兄许宴迟,可转念又觉得荒唐。
皇兄怎会与她做出这般逾矩之事?
“公主,您醒了?”门外传来忍冬的声音,随后门被轻轻推开,她端着铜盆走进来,见许织絮坐在床边发呆,便笑着问道,“公主昨夜睡得可好?瞧您这脸色,倒是比前些日子红润些了。”
许织絮抬眼看向忍冬,心跳莫名加快,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问道:“忍冬,昨夜……可有谁进过这偏殿?”
忍冬端着铜盆的手顿了顿,眼神有些闪躲,她知道昨夜的安排,也知道沈言之被安排与她圆房。
忍冬放下铜盆,走到床边,声音放得极轻:“公主,昨夜……是驸马爷留下来陪您的。”
“沈言之?”许织絮浑身一僵,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她想起昨夜的缠绵与自己喊出的“皇兄”,再联想到沈言之平日对她的冷待与厌恶,胃里瞬间翻江倒海,像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她与沈言之成婚五年,虽无夫妻之实,却也明白圆房是迟早的事。
可她从未想过,竟是在这样醉酒的状态下,与一个自己厌恶的人发生了关系。
她攥紧了锦被,指节泛白,眼底满是屈辱与不甘。
她宁愿那只是一场梦,也不愿是与沈言之。
“公主,您怎么了?”忍冬见她脸色骤变,连忙问道,“是不是驸马爷……对您做了什么?”
许织絮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没什么。只是……我该如何面对他?”
她一想到要与沈言之面对面,想起昨夜的事,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有些恐惧。
门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忍冬姑娘,沈驸马爷已经回府了,让小的来告知公主一声。”
“回府了?”许织絮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诧异,“他何时走的?”
小太监躬身答道:“驸马爷今日清晨天不亮就起身回府了,说是府里有要事处理。”
许织絮坐在床边,心里五味杂陈。
沈言之竟然走了?
他既然与自己圆房,为何不告而别?
难道他也觉得昨夜的事很荒唐,很恶心?
还是说,昨夜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般在她心里疯长。
她想起昨夜那人的怀抱与声音,与沈言之平日的冷漠刻薄截然不同,倒真的有几分像皇兄许宴迟。
可皇兄是她的亲人,又怎会做出这般事?
忍冬见她神色恍惚,连忙安慰道:“公主,许是驸马爷真的有急事吧。您也别多想了,先洗漱更衣,待会儿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许织絮点了点头,却没听进去忍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