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月信迟迟没来。
一种混杂着巨大恐惧和渺茫希冀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
也许……也许有了孩子,一切都会不一样?丈夫会收敛一点?她的人生,会不会因为这腹中可能存在的血肉,透进一丝真正的光亮?这念头,像黑暗囚室里偶然撬开的一道缝隙,让人忍不住想去抓住。
“咣当”一声巨响,门被踹开。
男人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和寒气踉跄进来,双眼浑浊,脸色阴沉。
“钱呢?今天卖蛋糕的钱!”他伸手就抢女人手里即将挂上墙的布包。
她下意识地护了一下,声音带着哀求:“我……这点钱……是要进面粉和奶油的,不然明天……”
“明天?老子今天都过不去了!”丈夫一把推开她,粗暴地翻出那些皱巴巴的零钱,数了数,嫌恶地啐了一口,“就这么点?你个没用的东西!”
无法逃脱,拳头和污言秽语如同冰雹般落下,和往常一样。女人蜷缩在地上,用手臂护住头脸,也护住小腹。那刚刚燃起的、关于“新生”的微小火苗,在冰冷的暴力中明明灭灭。
突然,丈夫裤兜里掉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照片。她的目光扫过去,瞳孔猛地一缩——那是偷偷藏起来的、一张小时候与母亲的合影!怎么会……
男人捡起照片,狞笑:“藏得挺深啊?还想着你那破娘家?我告诉你,李雪,你生是周家的人,死是周的鬼!你这辈子就老老实实在这儿给我当牛做马,哪儿也别想去!你这‘美好明天’?呸!离了老子,你啥也不是!”
美好的明天?这店名此刻听来如此讽刺。
看着丈夫转身又要去拿酒瓶的背影,看着手里捏着的那张代表过去唯一幸存温暖的照片,再想到腹中那尚未确定的、可能降临的苦难……女人的眼神,在那一刻,从惯常的麻木与隐忍,慢慢凝结成一种绝望到极致的冰冷。
她悄无声息地站起身,目光扫过墙角那根用来顶门的、沉手的枣木棍。
窗外的雪,还在无声地下着,覆盖着这座北方小城的一切,包括罪恶,包括悲伤,也包括一个女人在三次所谓的“喜事”催熟下,最终被逼至绝境、即将碎裂的人生。
新年烟花的微光,在遥远的夜空中一闪而逝,映亮她决绝而凄然的脸。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被踩灭,女人孕育出“新生”的第三次“喜”,终究……看开了。
故事就讲到这了,各位,
未知的恐惧,人性的暗面,以及隐藏在冰雪下的罪恶,才刚刚露出一角。
而那只断手的主人是谁?
他或她,又遭遇了什么?
这一切,都等待你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