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起小雨,淅淅沥沥,天空在低泣。
南枝许躺在屋檐下的藤椅中,任由细雨打湿裤腿。
她在难过。
也在沉默中失控。
她想。
真的不可以吗?
异地真的不可以吗?
不结束真的不可以吗?
去见纪阿姨真的不可以吗?
她拽回失控的思绪,闭上眼。
不可以。
她可以接受偶尔的分离,但无法接受长久的异地。
她的事业注定无法支持她长久的待在这个与城市脱节的小镇,她需要进棚,未来还会出席各种活动。
即使她可以一有时间就赶来小镇,也可以偶尔让纪述前往S市,但她凭什么让人家等呢?
等她有时间,等她去到她身边,短暂相拥,又分离。
所以——不可以。
她们只能结束。
不可以。
她没有资格。
细雨绵延。
纪述在坟头插上花枝,收起伞,任由细雨打湿发,打湿衣服。
“我又可以,笑了,妈妈。”
但对着镜子的时候却笑不出来。
她想在坟前朝妈妈笑,也做不到。
“等可以那天,我来看你。”
“我在往前走。”
“还会,走很远。”
靠着你的爱,带着你的爱。
达不到热烈,但不至于枯萎。
我做了错事,我不该放弃自己。
现在没事了,即使并不灿烂,也无法盛开,但我不会主动枯败。
她终会痊愈的。
她可以。
佛寺、果园、照片,她都可以了。
“我想,我可以,面对你了。”
我想面对你。
纪述将烛点燃,跪在润湿的地面,朝碑三下磕头。
起身,她拿起伞,离开。
她要打开那扇门。
南枝许抱着长生轻揉,思绪断续,连不成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