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梨抓住了周檀青的手,让她更紧地贴住自己的咽喉,她的生命在她手下一阵一阵地搏动。血管在皮肤下方流淌。
周檀青的脸上冷得像是死了一般,她放在晏梨喉咙上地手松了,可对方却并不饶过她。
“把你的手放回到我脖子上。”晏梨的眼神也开始发冷,“你不是要掐死我吗?”
肩膀上被对方咬得深深的伤口,又溢出了血,传来了股破开的刺痛。
“我没有!”
周檀青低吼,她弓起的脊背,像是树林深处防御过剩的猛兽。
“你想听什么?听我嘴里说席凛的名字。”
“闭嘴。”
她的眼眶呲裂,一圈地泛红,晏梨不知道她是要哭还是发狠,她的声音阴沉到了极点。
飞虫会撞上了纱窗,飞蛾想要钻进玻璃,扑向灯光。周檀青的血不再流淌。
晏梨说:“我还能相信你吗?”
周檀青带着含糊不清的嗓音,带着满是泪水的酸涩,带着青春时期反扑的情绪。
“你不喜欢我了吗?”
晏梨的缺席给她造成的伤害是真实的,让她对晏梨的信任彻底地崩塌。
因为极度害怕故事的重演,周檀青总是对晏梨身上发生的事情,反复盘问细节,她试图去掌控来对抗未知的恐惧。
她依赖着和晏梨呆在一起的每一秒,她需要从疯狂地接触中,确定‘人还在,爱也还在。’
药瓶被搁置在茶几上的声音清脆,晏梨问她:
“我什么你都不信,你还能相信什么呢?”
周檀青的眼皮跳了跳,她控制不住地按住了一只眼睛,还是自顾自地坚持着:
“你变了,晏梨,你没有中学时那么爱我了。”
在晏梨回来后,表面上,她们又重获了亲密关系,
实际上,两人间的伤口从未愈合,只是被虚虚掩盖。
现在赤裸裸地剥开,却发现仍旧在溃烂,根本不曾痊愈。
重逢,并没有治愈彼此,反而将旧伤口重新暴露,不断挖深。
“我才是你的唯一。”
如果这句话可以成为诅咒,周檀青一定会下在晏梨的脑中,刻进她的基因,让这句话的意义成为晏梨的本能。
“明明我才是你的唯一!”
不可承认的嫉恨,快要汹涌而出的恐惧,再一次让这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女孩失态。
她注意到晏梨的瞳孔里,仿佛已经承载了对她太过多的失望。
周檀青从爱人的眼睛里看清自己的脸,上面有着丑陋的嫉妒,浮动出了失败而愚昧的自身。
人是欲望和希望的化身。
周檀青啊周檀青,仅有的胜利能够属于你,可不是每个领域你都是赢家。
在晏梨的答卷上,你写满了一切可能的文字,却没有一个能踩到给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