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冷哼:“官府的人收了银子,就把画像给换了,这个丁香显然是蓄谋已久,她把真正的丁香各种习惯、还有字迹等等全都学的一模一样,所以这么多年了,居然没一个人发现不对劲。”
“仅凭一个丫头做不到瞒天过海,她背后肯定有主谋。”楚老太夫人也是个精明的人,一下子就分析出其中厉害:“普通人买通官府容易,可要想瞒天过海进宫,还能这么精准的把人安排到你宫里,恐怕只有宫里的人才能做到。”
太皇太后讽刺的嗤了一声:“那丁香的嘴倒硬,一口咬定她是鞑靼派来的细作,鞑靼要是真有这么大能耐,我们早就被打败了,她是在保护她真正的主子,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基本能猜到,除了叶贵妃,其他人没这么手眼通天。”
楚老太夫人又后怕又生气,丁香幸亏是被提前发现了,要是真被她得逞可不得了:“这个叶贵妃是越发的不像话了,皇上难道就没说什么?”
太皇太后苦笑:“没凭没据的,皇上指不定还以为我陷害叶贵妃呢,这几年被叶贵妃挑唆的,皇上跟我越发离心了。”
楚老太夫人叹息:“皇上英明神武,怎么就是看不透叶贵妃的真面目呢。”
太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你是真不懂皇上的心思?说起来这事也怪我,当年皇上亲政时,正好碰上我推举新政,皇上反对新政,我当年性子也有些强硬,对皇上的态度太过于强势,把他压制的厉害,偏偏皇后的娘家当时也支持新政。
任何一个有主见的皇帝,都接受不了一山二虎,在皇上心里,谢家跟我是一派的,对他并不忠心,所以他冷落皇后,虽然后来证明我推举的新政是对的,但谢家就像一根刺扎在皇上心里。
这么多年他一直对皇后不信任,叶贵妃倒是很会趁虚而入,她就是看准了这个,才拿捏住了皇上,现在我又支持太子,皇上心里未必不明白太子是最好的储君人选,可他偏要跟我对着干,他是在反抗我对他的压迫。”
楚老太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这几年你不是一直在退让,都不怎么插手朝政了。”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裂痕一旦形成,就很难再弥补了,更何况现在又因为储君的事儿,我跟皇上闹的不可开交,我心里其实明白,我越是强硬他就越反感抵触,可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要是不强势些,太子就被他给废了,只是这样一来,我跟皇上的关系就越来越紧张,我这辈子对得起列祖列宗,也对得起天下百姓,说实话,打仗在我眼里都不难,偏偏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跟皇上的关系,皇后和太子其实是被我连累了!”
楚姿瑶偷偷瞅了瞅正在喝茶的太子殿下:【大冤种!】
孟灼华:……
太皇太后和楚老太夫人年纪都大了,赶路有些疲惫,坐了会儿两人就撑不住去休息了。
孟灼华还有些事要处理,楚姿瑶没事,就去正殿跪拜三清。
她一直怀疑,自己能重生应该跟自己是个道士相关,上辈子她被楚思宁杀害的地方,就是个破庙,那庙里供奉的就是三清神像,而楚姿瑶从小长大的白云观,供奉的主神也是三清,所以三清算是她的祖师爷。
她在祖师爷眼皮子底下被害死,估计祖师爷都看不下去,又把她扔回来了。
在正殿跪拜了半天,直到天黑下人来叫她用膳,楚姿瑶才起身。
晚膳是跟太皇太后一起吃的,其他几个皇子也都赶来了,本朝推崇以孝治天下,不管皇上跟太皇太后私下矛盾再多,该尽的孝心皇上都会尽到,太皇太后为即将与齐国结盟一事来三清观做祈祷,皇上就打发所有皇子都来陪她,任谁看了不得说一句祖孙情深。
从楚姿瑶一进门,五皇子就一直盯着她,目光阴冷如毒蛇一般,刺的楚姿瑶浑身寒毛直竖。
只剩下二皇子身边还有个位置,显然是特意给她留的,楚姿瑶迟疑了会儿,她不太想坐二皇子身边。
孟灼华听到她的心声,往旁边挪了一下,坐到原本给楚姿瑶留的位置上,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她:“过来吧。”
楚姿瑶嘻嘻一笑,正准备坐过去,老太夫人赶紧瞪了她一眼:“没规矩,怎么能让太子殿下坐你下首。”
太皇太后笑道:“没关系,咱们私下吃饭,不讲究那些。”
楚老太夫人也不是真的训斥,只是总得做个态度出来,不然被人抓住把柄,楚姿瑶是要惹麻烦的,见太皇太后不反对,她也就摆了摆手,楚姿瑶这才忙坐下去,小声向孟灼华道了声谢。
孟灼华偏过头,问道:“一直在大殿?”
“嗯,好久没跪拜过祖师爷了,顺便诵了会儿经。”
孟灼华好笑:“你看上去实在不像个道士。”
“那像什么?”楚姿瑶好奇。
“嗯……落入红尘的一株红莲。”
“你是想说我妖冶吧。”
“我是想说……”孟灼华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长的太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