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如何藏住自己对好兄弟的暗恋?
作为一个学渣,原满采取了最笨的解题办法——躲!
之前他躲他,装也要装得不明显一些,虽然他们不在一起吃饭泡图书馆,原满至少能做到微信正常回复,见到徐竞由也能故作镇定的打招呼聊天。
现在呢,原满完全绕着高二的教室走,微信消息直接装瞎,两班合上体育课时他蹲下系鞋带能系一整节课,若是在学校里远远看到酷似徐竞由的人,他就像被扥了尾巴的小狗一样快速溜走。
师大附中总共也没多少人、多少楼,但原满硬是躲了整整半个月。
他想,徐竞由那么聪明一定察觉到了他的闪躲,可是却没有来质问他,是不是说明徐竞由其实也没那么缺他这一个“朋友”?
现在原满回忆起来他和徐竞由一起联手“调查”暗恋者的经历,都觉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不论是杨萌、冯林慧鹃还是最后一个“嫌疑人”沈曦兰,还有那个在玫瑰花心里留下十六岁生日祝福的神秘家伙,都远没有徐竞由的一个眼神重要。
原满终于明白,为什么看到徐竞由和女生走得很近时他会失落会寂寞了,谁让青春的滋味就是这样苦涩!
都说暗恋就是一出独角戏,原满深以为然,他现在好痛苦好挣扎好纠结好心酸好落寞好脆弱好无助,每天连学习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看漫画、打球,在王者峡谷里自甘堕落,再买一排AD钙奶,每晚借奶消愁。
可是这样借奶消愁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令每个学生闻风丧胆的期中考试要来了。
振作吧,原满同学,你总不能为了一个男孩子,连爸妈的雷霆巴掌都不怕吧?
……
期中考试刷啦啦来,又刷啦啦走。
考完最后一科,原满把笔袋往书包里一扫,呼朋引伴要去打篮球。自从那晚不合时宜的“怪梦”之后,原满好久都没碰过篮球了。
篮球=更衣室=等于徐竞由的壁咚=少儿不宜的结尾=自己早上爬起来洗裤子,这条等价公式比数□□算公式更加深刻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每次靠近篮球场就浑身燥热,满脑子都是梦里的亲亲。
但是,小狗改不了馋骨头,原满忍了大半个月,实在技痒,刚好这次期中考试结束,他那点儿篮球梦想又复燃了。
可惜原满在教室里左右望望,同学们一个个蔫头耷脑,没一个有打篮球的心思。
谁让这次期中考试的题目出的太难,一想到成绩出来后肯定要吃竹笋炒肉,大家哪还有心思玩闹,只想着怎么回家承认错误了。
也就原满这个乐天派向来心大,反正他的成绩向来卡在中游,他从不操心三天后的事情,也从不懊恼三天前的选择,只在乎当下快乐不快乐。
实在叫不到篮球搭子,原满打算去篮球场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组个野队呢。
他抱着篮球快步向着教学楼外走去,没想到他一脚刚迈出教室门,他们老班居然领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
他们高二三班的班主任外号“煤气罐”,倒不是因为身材,而是因为“易燃易爆炸”,眉头永远皱成川字,每次见到原满一定会说:“你这小子聪明不用在正道上……”听得原满耳朵都生茧子。
可现在,“煤气罐”居然脸上带笑,整个人都洋溢着中了五百万大奖的气息,而这种转变的理由,自然和他身旁的少年离不开关系。
在看清那少年模样的下一秒,原满汗毛倒数,下意识转身就要往班里蹿。
可惜他一步还没迈出去,班主任的如来神掌就从天而降,一把擒住了他的后脖领子。
“原满,你跑什么跑!”班主任说,“抱着篮球又要去哪儿耍啊?”
原满僵在原地,明显感觉到有一道如有实质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尴尬地转过身,装作嬉皮笑脸地和班主任打招呼,故意不去看班主任身边的那道身影。
“呦老班,这不都考完了,我想去放松放松。”
“放松?我看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六天都在放松。”班主任早就习惯了原满的调皮捣蛋,没再纠结,而是伸手指着身旁的少年说,十分欣喜地开口,“认识吧?听说你前段时间和他天天玩在一起,怎么没向人家学学怎么读书?”
——没错,被班主任领过来的人,正是原满避之不及的徐竞由。
这是原满自那晚无来由的春梦后,第一次再见到他。
徐竞由好像又瘦了,脸颊肉像是被削掉一样,紧紧贴住下颌,显得面容硬朗了一些;鸦黑的头发剪短了,眼镜框也换了,脊背好像更宽阔了……怎么回事,他不过躲了他半个月,怎么感觉徐竞由变化这么大?
青春期的少年本就踏在蜕变的临界点上,有时候只需一场雨,就能如白杨一样飞速成长,变得挺拔、成熟、高大。
看来看去,好像只有徐竞由的五官没有变。长睫敛住所有思绪,黝黑的眼瞳还是那般惑人;还有他的嘴唇,和梦里一样,薄而淡,不知道是否和梦里一样柔软,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