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简直像换了个人。
女孩脸色难看地甩开他的手,愤愤地扭头走了。
在紧绷的氛围下,他拉起她的手,带她离开教室,穿过走廊,到一处没人的楼梯拐角。
【以后不要为了我跟别人吵架。】他说着,松开了她的手。
她睁大眼,满脸委屈地望着他,眼眶一下子红了,却倔强地没掉眼泪:【我是替你抱不平,你怎么可以……】把她说得像无理取闹一样。
徐子辰没安慰她,但捏了捏她的脸。
【这就对了。】比起刚才,他的心情明显好多了。【只有我能欺负你,其他人没资格。】
她当时还太小,其实没听懂那句话意味着什么。
很久以后回想起来,她才意识到,那或许是比喜欢还早一步的心意。
一阵轻微的口渴将她拉回现实。
官旗掀开棉被,轻手轻脚地下床。脚尖触地的瞬间,一股凉意顺着胫骨往上窜。房内昏暗,她没开灯,沿着墙往厨房走。
倒水时,她的双眼适应了黑,也才察觉拿到的是梁晅的马克杯。
他经常抿唇而笑,行为举止谦和有礼。她总觉得,他跟徐子辰都有种不符年纪的早熟。
数堂课程相处下来,她隐约明白,那份沉着或许不全然是天性,而为长期生活在压迫下养成的习惯。
她升上小学五年级没多久,父亲经营的贸易公司出了事。
年幼的她听不太懂,更不了解过程全貌,只记得几个词——【资金卡住了】、【目前风声不太好】,和【恐怕撑不了多久】。
那段日子,父亲足不出户、电话从早响到晚,母亲频繁哭泣,家里常有陌生人上门。
一个月后的某天,父亲吞下过量的安眠药,便再也没有醒来。
被医院宣告抢救无效时,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双脚悬空,眼眶发烫,但没掉下一滴眼泪。
她不敢哭、不敢吵闹,只怔怔望着母亲的背影。
可她没想到,那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母亲。
一夜过去,母亲音讯全无,仿佛从世界上消失。
她被亲戚们轮流接到家里暂住。将近一年后,才由舅舅一家正式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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