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西淮,他!
他怎么可以那么云淡风轻地说自己的童年糗事。
还是那么一件不可告人,足以让她这个大美女颜面扫地,极其不光彩、不体面的糗事。
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一刻,如遭雷擊般,蒲灵脑袋轰然炸开,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在闪烁的电闪雷鸣中化为齑粉。
“闭嘴!”
她上前一步,踮起脚尖,被迫发起物理攻击,强行堵住了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狗嘴巴,气势如宏。
柔软的掌心贴向两片同样柔软的唇瓣,温度却截然不同。
蒲灵的手心是温热的,带着并不温柔的力道,紧紧捂贴在靳西淮冰凉的唇瓣上。
严丝合缝地,像是要把他一巴掌闷死似的。
两人目光顺势对视。
但谁也没主动开口。
靳西淮任由蒲灵用手捂住他的唇瓣,并不反抗。
那温热小手散发出的淡淡的馨香,悄无声息地钻入鼻尖,像是无形的羽毛,在他心尖挠痒痒。
靳西淮垂着眸子,安静地注视着她。
那双浅色瞳仁直勾勾的,像是有一股平静且淡的引力,能将人吸进去。
忽而眼睫轻眨了一下。
像是一只白色文鸟掠过蔚蓝的海边,足尖轻盈一点,却像是飓风刮过,在蒲灵的心田溅起一阵又一阵漾开的波浪。
她突地被那股力道点醒。
蒲灵眼珠左右虚跑了下,抬起的秀翘足弓点地,放下手,整个人后退两步,拉开了与靳西淮的距离。
唇上的绵软甜润抽身离去,只剩下一股似有若无的余韵仍在他心头发酵。
靳西淮心头谴出一声喟息。
似在遗憾着什么。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我都不满一周岁,还是个小宝宝,尿裤子这不是很正常吗?”
“嗯,没错。”
从容的嗓音听起来忒不走心,半点诚意也没有。
“……你!”
蒲灵对靳西淮怒目而视,唇瓣嗫动两下,本想说几件他以前的糗事进行反击。
但可悲的是。
任凭她绞尽脑汁倾肠倒腹,也完全想不到一件。
靳西淮从小就是个标杆,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机智、聪慧,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从未行差踏错过。
更别提,是她那种社死级别的糗事。
蒲灵怼不出来一个字,憋屈得要死。
盯着蒲灵气鼓鼓的莹润脸颊,靳西淮心头失笑,垂下的干净眼尾微微上挑。
不过,他决定适可而止。
否则惹恼了她,最后吃亏的反而是他自己。
靳西淮负手而立,一只手放在纯黑挺括的西裤口袋里,站姿松散,肩颈却笔直,轮廓分明的五官照拂在明朗的光线下,整个人清寥又俊美。
“小铃铛。”
他喊了一下她的小名,也没再强求,只低着嗓音温声缓缓道:
“晚安。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