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贴心的男友在一个恰当的时刻,给予自己的女朋友特定关怀。
但蒲灵清楚,这份礼物绝不是靳青恪让他转交的,两人已经分手,他又心有所属,完全没有理由送这些给她。
那么,送礼的只可能是眼前之人了。
蒲灵突然又感觉自己看不透这人了,明明过年的时候对她的新年祝福视而不见,连条回复都吝惜,现在却给她送如此贵重的礼物。
不觉矛盾么?
兴许是她过久的沉默被解读出某些含义,蒲灵还没来得及为此道谢,就听见身旁人递来一句询问:“不喜欢吗?”
蒲灵抽回思绪,微微一笑:“喜欢。谢谢。”
说话间,她瞥见男人淡抿着的唇角似乎因她的话而松弛下来,脑海忽地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
这该不会就是靳西淮对她那句心血来潮发过去的新年祝福的回复吧?
如此与众不同,又出手阔绰的吗?
蒲灵越想,越觉得这是靳西淮会做出来的事。
想到什么,她忽地来了兴致,唇角一抬,口中毫无铺垫地冒出一个名字:
“靳西淮——”
车子驶入一条寥阔的街道,车内阒寂无声,因而她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入耳。
蒲灵拿眼尾注意着身旁人的动静,如愿地看到了男人一向八风不动的身形一僵。
她几不可查地翘了翘唇,敛起,慢条斯理地接上了后面的话:
“——他最近过得还好吗?”
闻言,靳西淮绷紧的颅骨却没有丝毫松懈,眉目不动,维持着水波不兴的声线:“……还好。”
蒲灵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闲谈般问着:“感觉好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他现在还在国外吗?”
“嗯。”一个单音节。
蒲灵显露出关切:“听说他过年好像都没回国,为什么呀?”
“他……”男人沉默两秒,语调沉缓:“阿淮他,工作比较忙。”
要不是定力足够,蒲灵真的要笑出声来。
怎么还有人喊自己“阿淮”的啊。
蒲灵极力稳住嘴角,单手托着腮,幽幽叹口气,语气苦恼:
“唉,感觉靳西淮他好像还是很讨厌我。”
男人神情一顿,片刻后,才敛声问:“为什么会觉得他讨厌你?”
蒲灵用指尖轻轻敲打着面颊:“因为过年的时候,我给列表里的联系人群发了一遍新年祝福消息,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回我。甚至到现在,他都没理我一下。”
“这样一看,他应该就是挺讨厌我的吧。”
“没。”
极为简略的一个字,却因出声过快而显得有些急促。
蒲灵眼皮一抬:“什么?”
靳西淮唇瓣绷紧,弧度上挑的桃花眼平直勾勒,幽邃暗寂,一瞬不瞬地直视着车窗前方。
掌着方向盘的一双手明晰如伞骨,此刻冷白手背隆起青筋,像是有什么力量在蓄势待发。
半晌,他轻轻启唇,嗓音低沉轻缓:“他可能是因为工作太忙所以没看见你发的消息,或者是,看到了却一时忘了回……”
总之,绝对不是因为讨厌你。
靳西淮在心里默默补充-
简单地吃完一餐饭,靳西淮送蒲灵回住处。
暮色四合,月朗星稀,城市灯盏渐次亮起,宛若繁星坠落人间。
下车前,蒲灵解着安全带,出于礼貌,她随口邀请道:“青恪哥,要上去喝口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