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月久久不语,只觉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心头。
她忽然明白,柳洞清所图,远不止真传之争,也不止七相谷权柄更迭。
他在下一盘跨越百年的大棋??以丹为引,以人为炉,以整个南华道宗乃至圣玄宗的规则为薪柴,点燃一场逆命之火。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她终于开口,声音冷静得近乎陌生。
柳洞清转头看她,目光复杂:“你不一样。
你是唯一一个,我没有算计过的人。”
“可你现在也在利用我。”
她直视着他,“让我炼化前三十六枚宝丹,是为了验证埋丹之法是否可行,对不对?若我出了差错,你还有时间修正。
若我成功,你就能放心将这套体系推广到更多人身上??包括张楸葳,包括赵瑞阳。”
柳洞清沉默良久,终是点头:“不错。
但我没告诉你的是……这些丹药中,有一部分,是用你的生辰精血为主材炼制的。”
梅清月浑身一僵。
“你出生那夜,星象异动,北斗第七星突然黯淡三息。
师尊曾留下批注:‘癸亥年冬月十七子时降世者,其命通玄牝,可作法舟之锚。
’所以我一直在收集你的气血、发丝、指甲,甚至你每次修炼时逸散的灵气波动……全都融进了这批丹里。”
“所以……我不是在炼化丹药。”
梅清月喃喃道,“我是……在重新认识自己?”
“准确地说,是在唤醒你体内沉睡的东西。”
柳洞清低声道,“你不是普通人。
你的血脉里,藏着比‘周元大成’更重要的秘密。”
就在此时,远方雷声再起,这一次更加密集,接连不断,如同战鼓擂动。
竹楼下方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弟子匆匆奔来,跪地禀报:“启禀师兄!
赵瑞阳雷劫已过,气息暴涨,确已迈入筑基初期!
且……且他正在召集亲信,似要连夜上山,前来拜会您!”
柳洞清眉头微挑:“这么快?倒是比我预料的还要急躁。”
“你要见他?”
梅清月问。
“当然。”
他整了整衣袍,唇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毕竟,新任筑基修士的第一件事,总该是向同门师弟道谢吧?若非我这几日为他镇压山中戾气,助他凝聚雷云,他未必能如此顺利渡劫。”
那弟子听得一头雾水,只知恭敬退下。
而梅清月却听懂了弦外之音??柳洞清不仅没有阻止赵瑞阳突破,反而暗中推波助澜,只为让他在最虚弱的时刻上门送死。
“你不怕他带人围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