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毛玠趋前一步,袖中手指急掐。
“陈太守岂不闻袁本初已破公孙伯珪,不日將尽吞幽州?”
“非明公背弃旧谊,实乃袁绍鹰视狼顾,已有僭越之心!”
董昭也急忙附和,目光灼灼。
“袁绍僭越,陛下已赐明公討逆詔书!陈太守既为明公股肱,正当速往许都共商大计,岂能推諉避战?”
面对毛玠与董昭二人那句“岂能推諉避战”的厉声质问,整个宴会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只见陈登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他长身而起。
然而,他並未反驳,也未曾辩解。
他竟是走下主位,来到大厅中央对著毛玠与董昭二人长揖及地。
“唉……”
“二位天使明鑑。”
他抬起头,无奈道。
“登恨不能立刻肋生双翼飞赴许都,聆听司空大人教诲!”
“然……然,登,不能走啊!”
毛玠与董昭,皆是心中一愣。
毛玠双目一凝,沉声问道。
“哦?天子之詔,司空之命,元龙何以言“不能”?”
陈登没有立刻回答,他猛地转身指向墙上那副天下堪舆图,脸上带上了痛心疾首的神情!
“二位请看!”
“徐州,地处四战之地,北拒袁绍,西邻许都,乃司空之东面屏障也!”
“如今北方袁绍即將席捲四州,兵锋隨时可能南指。”
“我徐州,若有半分差池,则司空必將腹背受敌,许都危矣!”
他捶著自己的胸口,声音嘶哑。
“登若离此,我徐州新降之兵將尚有数万,其心未安。”
“江南二郡初定未稳,民心未附。”
“更何况府中尚有温侯吕布,其威名犹在,虎性难驯!”
“一旦宵小作祟,温侯再生异心,则徐州必乱!徐州若乱,司空亦危矣!”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宫亦是上前一步。
他对著二位使者拱手一礼。
“毛公、董公。”
“宫为徐州军师,於州內军务略知一二。”
“陈太守所言绝非危言耸听!放眼整个徐州,能镇此全局,使各方势力相安无事者,唯有陈太守一人!他若离去,徐州必乱!届时,非但不能为司空分忧,反而会成为司空心腹大患!此非危言耸听也!”
陈宫为陈登的说辞,增添了无可辩驳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