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宫今日方知,何为“算无遗策”!”
“此等智谋,莫说宫,便是那张良、陈平再生,恐也不过如此啊!”
陈登却只是淡然一笑,亲自將他扶起。
“公台过誉了。某何与张良陈平相比?不过是些许揣度人心的小术罢了,算不得什么。”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我更关心的是府中那位温侯。有何反应?”
陈宫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瞭然的笑意。
“呵呵,不出主公所料,吕布闻听此事,勃然大怒。”
“他言主公您“阳奉阴违,与江东鼠辈暗通款曲,名为援救,实为夺扬州”,险些便要提著方天画戟来寻主公问罪。”
陈登饶有兴致地问道:“哦?那后来如何?”
陈宫笑道:“幸好,宫早已按主公临行前的吩咐,前去安抚。”
“宫对温侯言道:府君此举,皆是为您著想!那孙策狼子野心,若真让他得了扬州,其实力必將大增,届时第一个要图谋的便是我徐州!如今府君用计,不仅为我徐州再添一州之地,更与其结下死仇,彻底断了那孙郎北望之心。此乃一举两得,为您剪除心腹大患之妙计也!”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加之,貂蝉在旁亦是柔声劝慰,言府君劳苦功高,所作所为,皆是为温侯您的霸业。温侯听罢,这才转怒为喜,如今怕是又在府中,大宴庆功,夸讚自己御下有方了。”
陈登听完,他和陈宫相视大笑。
他知道,现在该头疼的是许都的那位曹司空了。
许都,司空府。
议事大厅之內,气氛凝重。
曹操端坐於主位,手中是一份刚刚从扬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刘繇请求朝廷册封陈登的奏表。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那双细长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
堂下,荀彧、郭嘉、程昱、夏侯惇等一眾心腹文武皆是默然不语,神色各异。
终於,荀彧出列对著曹操,长揖及地。
“司空,刘繇此举,名为请封,实为引狼拒虎。然,那孙策乃江东猛虎,陈登虽有智谋,兵力亦强,但要与孙策正面相抗,恐非其敌手。主公为何要恩准此请,任其鷸蚌相爭乎?若陈登败,则徐州不稳。若陈登胜,则其势更张。此事……彧实不能解。”
夏侯惇亦是瓮声瓮气地附和道。
“文若先生所言极是!那陈登小儿,狡诈如狐,不可信任!主公,莫要中了他借刀杀人之计!”
曹操听著眾人的议论,却不为所动。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奏表,目光落在了那个一直闭目养神的郭嘉身上。
“奉孝。”
“想必,汝已知吾意?”
郭嘉缓缓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丝洞悉一切的微笑。
他站起身,对著曹操遥遥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