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她所受的委屈,所承受的惊恐……无人可诉。
却不想,今日竟从这个外人口中听到了一句安慰。
陈登看著她,语气诚恳。
“登知,夫人对温侯,情深义重。”
“然,温侯英雄一世,性情刚烈,不善权谋。”
“如今之局,非战之罪也。若他能安於现状,享一世富贵,颐养天年,於他,於夫人,皆是幸事。”
他话锋一转,变得锐利起来。
“然则,若他依旧执迷不悟,沉溺於酒,迁怒於人,甚至……心生妄念。”
“长此以往,不用他人动手,温侯,亦將自取灭亡!”
这番话,如同尖刀狠狠地刺入了貂蝉的心中。
她颤声道。
“那……那妾身,该当如何?”
陈登站起身,对著她,深深一揖。
“夫人,登,有一事相求。”
“能於病榻之侧,日夜规劝者,唯夫人也。能於酒醉之时,柔声安抚者,唯夫人也。能唤醒温侯,使其安於天命,免遭杀身之祸者,亦唯夫人也!”
“登,恳请夫人,能为了温侯,稳住他。”
“只要温侯能安於现状,登,在此以项上人头担保,必保他富贵平安,绝无性命之忧!”
貂蝉怔怔地看著眼前这个对自己行大礼的陈登,听著他嘴里的承诺。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良久,她缓缓起身,对著陈登敛衽一拜,福至地面。
“妾身……谨遵府君之命。”
“如此,劳烦夫人了。”陈登还礼道。
……
送走貂蝉之后,陈登独坐於別院之內。
貂蝉是“借”来了。
有了貂蝉这枚最关键的棋子,吕布这头猛虎便再也翻不起任何风浪了。
就在此时,心腹陈崇,却神色慌张地从门外疾步而来。
“主公!不好了!东海別院传来急报!”
陈登眉头一皱。
“何事惊慌?”
“是……是吕小姐!”
陈崇擦了擦额头的汗,急声道,“庄园管事说,小姐自三日前便水米不进,闭门不出。”
“今日更是將房中所有器物,尽数砸毁!下人们谁也不敢靠近,管事怕出意外,特来请主公定夺!”
“什么?!”
陈登猛地站起,脸上那份从容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