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喧热復燃,觥筹交错如初,恍方才之变从未发生。
陈登端坐席间,面色如常地与眾人推杯换盏,心中却已是波澜起伏。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枚被藏入袖中的物件,似乎是一枚玉簪的断节。
貂蝉,这位在歷史上搅动风云的奇女子,她为何要冒著天大的风险,给自己传递信息?
舞姬献艺,將军赏赐。
宴席渐入尾声,吕布已是酩酊大醉,被侍妾扶著回了后堂,眾文武亦纷纷起身告辞。
陈登与父亲陈珪一同走出州牧府,夜风清凉,吹散了些许酒意。
“元龙,今夜之事实属孟浪!”
“貂蝉虽为吕布爱妾,然其心若蛇蝎,汝欲成大事,切不可近此女!?”
陈珪压低声音,斥责起来。
“父亲不必多虑,儿自有分寸。”
“今日她失足跌倒,儿不过顺手相扶,吕布莽夫,岂会疑我?”
陈珪目光深邃:“知晓便好,貂蝉非同寻常,今日此举绝非偶然。你要多加小心,莫要因女色误了大事。”
“孩儿明白。”
陈珪隨即捻须,不再多言。
……
夜大如盘,陈府书房之內,烛火静燃。
陈登指节轻叩桌面,復盘著白日里覆车山的大胜。
此役虽重创袁术,然亦显自军之弊,那便是缺骑兵统帅之良將也!
张辽勇冠三军,高顺陷阵无双,可他们心中效忠的仍是吕布。
如今的胜利,不过是借势而为,自己麾下尚缺纵横驰骋沙场的大將。
“白马银枪……”
正沉思间,忽闻心腹陈崇於门外低声稟道:“公子,陈公台先生来访。”
陈登闻之,唇角微扬,眸中掠过一丝笑意。
他起身掸了掸衣袖,“来的正好,在偏堂奉茶,我即刻就到。”
偏堂之內。
陈登与陈宫分坐案几两侧。
陈宫手捧茶盏,神色肃然,率先开口:“明公今日在宴席之上几陷危局,险些中了那貂蝉的算计,幸得明公心思机敏,顷刻之间便从容化解,宫实在佩服。”
陈登闻言淡然一笑,將一杯新茶推至陈宫面前,姿態閒適:“公台,吾岂不知其中险恶?然则,公台隨吕布日久,可知其与貂蝉的情意,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