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目光扫过案上简陋饭食,眉头微蹙:
“仲康將军著实辛苦啊,將士们连日奔波,岂能以此果腹?此为登之过也,我已命人备下薄酒粗食,稍顷便至,权当为將军及诸位壮士洗尘。”
许褚闻言,那如岩石般刚硬的脸上掠过一丝讶异,瓮声道:
“陈太守客气。將士们有口吃的,能填饱肚子便好。”
“哎,此言差矣!”
“诸位乃明公心腹,千里跋涉至徐州为我听调,若饮食不周,登於心何安?”
正说话间,营门外车马喧囂。
数十僕役鱼贯而入,抬著热气腾腾的巨鼎、漆盒、酒瓮。浓郁肉香顷刻间瀰漫营盘,引得各处军帐中探出无数好奇饥渴的目光。
“快!分与诸军士!”
陈登朗声吩咐。僕役们手脚麻利,於营中开阔处铺开草蓆,將鼎簋俎豆一一陈设。
鼎中是燉得酥烂、油光红亮的牛羊肉,簋內盛满雪白稻饭,豆籩內堆叠著渍韭、切茄、蒸菘等时蔬,更有新蒸的梁饼、炙烤得滋滋冒油的彘肩。
陈登见士兵们虽眼馋,却因军纪严明不敢妄动,便对许褚笑道。
“请將军下令,让弟兄们自便。今日,登来做东!”
许褚环视麾下,见一张张年轻面孔上写满期盼,心中亦是一动,粗声道:
“主公有令,一切听凭陈太守安排!开饭!”
轰。
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席间。
一时间,箸碗碰撞之声、咀嚼讚嘆之声、呼朋引伴之声,响彻营盘。
这些曹军精锐虽勇悍,平日里军餉也仅够温饱,何曾见过如此酒宴?
更遑论是初来乍到,便得此厚待。
陈登亲自执勺,为身边几名士兵添肉加饭,温言问道:
“在许都,月餉几何?可得饱食?”
一小卒闻言抹了把嘴,含糊道:
“回太守,月餉粟米一石,钱一百,至於肉食……月余方得见些荤腥。”
陈登闻言,放下勺箸,面色肃然,环视周遭渐渐安静下来的士兵,朗声道:
“诸位不远千里,隨许將军来助我徐州御敌,此乃大义!登铭感五內!自今日起,凡隨许將军驻守徐州之弟兄,月餉翻倍!粟米三石,钱三百,此钱粮,皆由我陈登一人承担,自府库支取。”
话音落定,营中一片死寂。
继而爆发出一片欢呼声。
许褚亦是虎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著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