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梅清月抬头看向洞顶,眉头微蹙:“你感觉到了吗?”
柳洞清立刻警觉,内视本源符阵,果然察觉一丝异样??原本平稳流转的丙火灵气,竟出现了一丝紊乱,仿佛有外力正在干扰矿脉的自然律动。
“是胡尚志动手了。”柳洞清沉声道,“逆风水阵已经开始引动地火。”
话音刚落,地面猛然一震!
紧接着,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如同大地在呻吟。石壁簌簌抖动,碎石纷落,连那黑金宝鼎都晃了一下,鼎盖轻启,溢出一缕赤金色的药雾。
梅清月迅速起身,袖中飞出一面银纹小幡,往空中一掷,化作一层薄纱般的护罩,将整个洞室笼罩其中。
“快!收丹果!”她喝道。
柳洞清不敢怠慢,立刻催动储物玉符,将鼎壁中封存的丹果一一摄出,收入囊中。这些丹果每一枚都凝聚了整条矿脉菁华,价值难以估量,更是他们未来数年修行的根本。
就在最后一枚丹果落入玉符的刹那,整条矿道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崩塌!
“走!”柳洞清一把拉住梅清月手腕,身形疾退。
两人刚冲出洞口,身后轰然巨响,整座石窟瞬间被炽烈的地火吞没,岩浆喷涌而出,如赤龙咆哮,直冲天际。热浪席卷四方,将空气灼得扭曲变形。
他们借着遁符之力,在乱石飞溅中疾驰百丈,终于脱离险境。
回望之时,只见那条曾隐藏无数秘密的矿道,已然化作一片火海。滚滚浓烟升腾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
“胡尚志……”柳洞清喃喃道,眼中泛起血丝。
梅清月默默站在他身旁,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
那一刻,他们都知道,旧的日子结束了。
从此以后,再无安身之所,唯有前行。
……
三日后,南岭边缘,一座废弃的古庙之中。
柳洞清盘坐于残破神像之下,面前摆着龟甲罗盘。他闭目凝神,十指翻飞,结出九宫印,口中默念传音诀。
片刻后,罗盘之上浮现出一行微弱的篆文:
【冯子昭回讯:已收到口诀,现藏身于苍梧泽畔,纪师妹亦在侧。南上线凶险重重,圣教确已布下第七圣玄战线,我等暂避锋芒。待你信号,共举大事。】
柳洞清睁开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又依次传讯钱师弟、林遗尘、白芷等人,皆有回应。虽大多处境艰难,但尚存一线生机。最令人意外的是,钱师弟竟在一处荒废的古墟中发现了疑似玄宗初代祖师留下的“法舟残图”??据传,那是一艘可载道种渡劫的神秘法器,若能修复,或可成为对抗中州诸教的底牌。
柳洞清心中震动。
法舟……这个名字他曾在宗门典籍中见过寥寥数笔记载:“昔有法舟,浮游太虚,载道而行,万劫不沉。”若真有此物,或许正是扭转乾坤的关键。
他提笔在黄纸上写下回复,叮嘱众人暂勿轻举妄动,待他整合资源、晋升筑基之后,再定下一步行动。随后,他将纸符焚于香炉,灰烬随风而散。
“你在想什么?”梅清月走进来,递过一碗清水。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太天真了。”柳洞清接过碗,却没有喝,“丁师弟说要联合遗子,共诛伪君子。可若是有一天,他也成了我们需要铲除的对象呢?”
梅清月静静地看着他:“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柳洞清苦笑,“但我知道一点??无论前方是敌是友,我都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任人摆布。我要变得更强,强到足以看清每一步棋背后的真相。”
他抬头望向庙外。
晨曦初露,薄雾弥漫,远处山峦起伏,宛如蛰伏的巨兽。
“筑基,必须尽快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