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楸葳的声音铿锵有力。
字字句句都像是砸进了柳洞清的心里去。
说话间。
她更是再度过身子来。
宽广的胸怀甚至都被压在了桌面上。
继而使得柳洞清能够清楚的凝视到她那精致的面容,她那殷红的嘴唇,以及她那一双如今咄咄逼人的明眸。
“师弟,这当口,我能看清楚的事儿,诸争位弟子都能看清楚,就等同于诸世家弟子悉数尽知了。
你觉得,圣教撤离的计划再周全,再如何有条不紊,会顾及到你们这些矿场管事、坐镇弟子的安危吗?
归根究底,咱们是被人称之为先天魔教的宗门!
况且,有序撤退的过程之中,总要留下些诱饵,留下一些故布疑阵的地方,来分散中州诸教的精力吧?
师姐我瞧着,你们这些坐镇弟子,怎么长短大小正好呢?
再即便,再即便如今师弟知晓了此事,决意在坚壁清野完成之前,以道籍殿考核的方式,晋升内门,脱离四相谷。
可话又说回来,大家伙都不傻,那些安全些的,好一些的宗门任务,大家伙都在抢。
柳师弟。
你凭什么觉得,到时候,你能够抢得过世家诸弟子?
或许到头来。
你所接受的宗门任务,甚至还不如死守四相谷安全呢!
可是,我亦是世家弟子!
与我关系亲厚的长辈们,不仅仅坐镇善功殿,更坐镇在离峰的每一处。
师弟你若甘心投效我,你借着道籍殿考核,晋升门内的方式,在四相谷脱身,宗门的任务方面,由师姐来给你想办法!
人只有先活着,才能够再考虑什么尊卑的事情,考虑什么道途仙路长久与否的问题。
对么?”
闻言时。
柳洞清罕有的挑动了一下眉头。
他意识到自己昔日对张楸葳的判断是对的。
这才多久没见。
张楸葳的心智便已经长进到了这般地步,此一番你来我往,在被柳洞清从头拿捏到尾后,却又在最终逆势翻盘,堪称极尽张楸葳的种种诸般巧思。
甚至,正是与自己的频频拉扯,让张楸葳累积下了丰厚的玩弄七情的经验。
但下一刻。
柳洞清的脸上忽地展露出了笑容。
再开口时,他并没有回应刚刚张楸葳所提及的这两个“错处”。
与人攻心如同与人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