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柏姜劈手砍向他锁骨处。
“啊——”
褚绍骤然睁开眼,眼珠瞪得老大,一把擒住柏姜手腕,反手将她压在身下。
“混账!是我!”
柏姜好心叫醒她反被他扣住,她手臂剧痛,仿佛断了一般,可见褚绍是用了全力的。
“阿姜、”
褚绍看清是她后失声叫出,赶忙送了手,将她搂在怀里,不顾自己一身汗湿替她揉肩。
“没伤、没伤……揉一揉就好了。”褚绍连声安慰,手上暗暗控制着力道替她按摩。
柏姜今晚本就被他折磨得够呛,此时缓过劲来心里更加恼火,将他用力一推:“去你的!浑身是汗脏死了!离哀家远些!”
“好好好、”
褚绍披衣下床,外间守夜的宫人闻声小心询问,被褚绍拒了。
他先是取了药丸服下一颗,又接着灌了自己满满一杯冷茶,从头冷静到脚后才找了干巾擦拭,又往箱笼里取了一套寝衣换上。
再坐到榻上时柏姜还是刚刚的姿势,上身没有盖被露在外头,被褚绍提起被褥一把围住:“别着凉,那就是臣的不是了。”
柏姜被他好言好语地哄了,这才顺下气来,下巴颏顺势搭在他肩头:“你是怎么了?梦到谁了,一直说梦话。”
“我说谁了。”
“听不清,师父、师娘……还喊了好几声哥。”
“嗯,”褚绍的语气里有股力竭后的空茫:“大约时他们祭日快到了,这些日子忙着,也不曾给他们烧些纸钱。”
“哦。”
柏姜不知道答什么好,她从小身边也去了许多人,她从来没给谁烧过纸钱,也不见有谁入她梦里来找她问罪。
他们坐在榻上抱了许久,久到柏姜感到他体温终于降了下来,不知是谁先动了动,空气里骤然出现两道叠在一起的声线:
“那要不要去烧一些?”
“睡吧不早了。”
柏姜说罢,有些尴尬地抿抿嘴。
褚绍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么晚,又在宫里,哪里来的纸钱可以烧?”
柏姜眨眨眼,指着新布置出的小佛堂的方向道:“纸钱虽没有,倒有些我旧年抄的《金刚经》,烧了给你师傅师娘度化度化,安安他们的心神?”
她神色一本正经,褚绍不知道她是困蒙了还是真的想这么做,他本想好言劝两句推她回榻上睡,不想脑筋一转鬼使神差地问了句:
“都是你一字一句手抄下来的?”
柏姜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她看着褚绍喉结上下吞咽了一个来回,仿佛是暗中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神色古怪地答应了:
“去哪里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