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那是最原始的情绪,如野兽般赤裸而凶恶,咬噬着他的骨血,撕裂着他的理智。
它同样与另一种情感纠缠,扭曲、畸变,最终融成一种难以名状的力量。
他曾一度以为,自己再不
,
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沉弥蜷缩着,呼吸浅得几乎不可察觉。每一次气息的起伏,都像一根随时会断的细线,勉强牵着她与生的距离,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瓣干裂,却带着病态的嫣红,像被残忍润在白玉上的一抹血色。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他从前见过的……所有人一样。”
他曾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那时,他站在人群之中,冷眼看他们呼吸停止,看他们在他的生命之河里沉没,无声无息地从大地流逝。
可这一刻,他的手,却停在半空,指节泛白,骨节发出细不可闻的声响。
如果她死了呢?
他问自己。
她会去到那样的世界吗?
他追求的,努力的,渴望的,栽满
红色鲜花的让人转世轮回的世界。
那是他现在的念头,一个冷酷、近乎绝望的设想,如同一柄钝刀,一点一点碾碎他仅存的理智。
这样的念头被一道微弱的呻吟打断。
“回……回家,我想回家……”
刃的动作一僵,眉心深深皱起。他伏下身,将耳朵更近地贴近她的唇,仿佛唯恐错过她的每一个音节。
那是一种极轻、极低的呢喃,带着发烧后的虚弱和沙哑,断断续续,意思却清晰无比。
“回家……”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锋利的裂隙,从他胸口最坚硬的地方,生生剜开一道口子,将他的胸腔里的血肉翻卷,疼得麻木。
回家?
她想回去的世界,不是他渴求之地。
她心底的渴望,从来不是此刻翻涌在他胸腔的念头。
那么,为了那份渴望,她愿意做到哪一步?
会用尽全力去挣扎,去追逐,甚至——付出一切代价吗?
刃垂眸,静静凝视着她,目光像深渊般幽暗。
良久,那股翻涌在眼底的情绪终于沉淀,凝成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弧度冷冽,像昏蒙的晨曦中中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