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夜色里疾驰。
从永川开回南城,一路无话。
周时淮专心开著车,偶尔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副驾的女人。
她靠著车窗,窗外的灯光在她脸上流转,明明灭灭。她看著窗外,可周时淮清楚,她什么都没看进去。
她的世界,在看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已经塌了。
而他,只能做那个沉默的司机,载著她冲向那片废墟的中心。
宋家別墅灯火通明。
黑色的宾利停在门口,宋安璃推开车门,连车都忘了锁,就径直朝著大门走去。
周时淮拔了车钥匙,跟在她身后。
客厅里,宋振国正拿著手机,压著嗓子在讲电话。看到宋安璃突然推门进来,他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匆匆对著电话那头说了句“先这样”,就掛断了。
他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但那笑意根本没到眼底。
“安璃?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医院那边……”
宋安璃没理会他的问话,径直走到他面前。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自己的手机举了起来,屏幕正对著宋振国的脸。
照片很清晰,那个境外帐户的开户人姓名,一笔一画,清清楚楚。
“这是什么?”宋安璃开口,声音平得听不出任何波澜。
宋振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凑近了些,眯著眼睛看手机屏幕,装出一副老眼看不清的样子。
“什么东西?一堆英文和数字,我哪里看得懂。”
宋安璃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也很短,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爸。”
她喊了一声。
“连自己的海外帐户都不认识了?”
宋振国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伸手就要去拿宋安璃的手机。
“哦!你说这个啊!我想起来了,这张卡……这张卡我早就丟了,是很久以前办的,一直没用过。怎么了?这帐户出什么事了?”
他的演技很好,表情和动作都天衣无缝,充满了无辜和关切。
要是在今天之前,宋安璃或许还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