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就是玄诚——拿起鞭子就想抽,但看了看周围后,他又忍著气,撂了回去。
经早上那一茬,其实週游也发现了,这道观中不比外面,外面玄诚想弄死个孩子很容易,只要不超过数额,顶多后面吃顿掛落,但道观中就不同了,就算遭到冒犯,他最多也只能训斥一两声,甚至连动手都难。
而且同一批次的师兄师姐里,他的身份似乎也是最低的那一批——那璇璣师姐的地位就明显比他要高上许多,最起码能不经通报直接从孩子里提走一人。
当然,週游也知道,自个就这么这么顶过去,肯定会被记仇的,但那句话怎么说来著
债多了不压身,反正这具身体原主已经得罪死了,那现在还卑躬屈膝的干嘛?爽一回是一回嘛。
用杀人般的目光看了週游好一会,那玄诚才咧嘴笑道。
“好,真好的,师弟不愧是少年英才,总有种锐气——不过就是不知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嘖,你这句话怎么听著这么耳熟呢,是不是我应该配合说上一句莫欺少年穷?
不过玄诚也没在意,而是別有心意的打量了会週游,接著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而週游也只是拿著凉了的鸭腿,自顾自地坐了回去,继续吃起了自己的饭。
反倒是林云韶看起来有些担心。
“师兄,你这么说话,恐怕之后。”
週游仅是笑著安抚道。
“放心,声厉而內荏,这纯粹是个小人而已,碍不到什么事的。”
林云韶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摇摇头,低下头,再不言语。
之后无话。
很快的,又到了黑夜时分。
依旧是那间小屋子。
说真的,这算是週游正式入门的第一天,连轴转了一圈后,感觉这地方无论干什么都是按部就班。
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按时听课,按时工作,按时就寢。
就仿佛是全公式化的管理一样。
不过正好,这也给了週游独处,乃至于思考整理的时间。
他蹲坐在地上,以蜡做笔,写著自个的猜测。
“。首先第一点,这五蕴观的剧本和我经歷的都截然不同,別的副本哪怕是邪修,都是儘可能逃避污染避免污染的,可这五蕴观似乎完全將污染融为了一体,从入门服丹时的情况就不对”
“其次,这观里有著什么东西,看起来是很多个,但也不排除是一体分化出来的,夜晚的时候这些东西的力量会增强很多,要不然也不会有门禁一说,但白天也会有一些影响残余,比如我之前遇到的那本书,比如搬煤运矿时那些必须避开的路”
想了想后,週游又在地板上的灰尘间划拉了几笔。
“——但观里有对抗这东西的方法,比如这屋子就可以有效阻隔夜间的侵蚀,藏书楼中也该也有法术生效,所以只要不被它们寻到破绽,也不会出事。”
然而到了这时,笔触却突然停止,然后画出了几个大大的问號。
“但还有几点奇怪的,首先是这一观的人为什么偏要与如此危险的玩意共处一地?观里香火旺盛,再加上民眾供奉虔诚,想挪个地方又不难,他们为啥死活不走?而且观里人手也不缺,为啥要再征我们这群道童?”
可惜,他这入门满打满算不过两天,实在没法找出什么答案。
最后,週游也只能扔掉蜡油做的笔,然后先撂过这段。
“算了,之后再看看吧,这狗日的黑书是越来越谜语人了,每次都得我自己费力气找真相。”
吹息蜡烛,闭上眼睛,往床上一躺。
——顺便一提,没过多久,那些抓挠声又响起来了。
不过週游压根没理。
之前在藏书楼的时候,他偷藏了几张废纸,如今絮蜡油纸团一起上,总算是能屏蔽掉八九成声音。
至於剩下的那点。
就当是看爱情动作片时不小心睡著了,让它继续嗯嗯啊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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