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楚云飞身后的一个纵队战士,再也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眼泪却不爭气地掉了下来。
他猛地转过身,用袖子胡乱地擦著脸。
一个又一个遍体鳞伤的战士,被搀扶著,抬著,送进了晋西纵队的临时救护站。
救护站里,十分暖和,抗联战士们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军医和护士们小心翼翼地剪开他们身上那些几乎和皮肉长在一起的破布。
当那些狰狞的伤口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时,好几个年轻的护士都忍不住別过了脸,发出了压抑的呜咽。
鞭痕、烙铁的烫伤、被刺刀划开的口子……
新伤叠著旧伤,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那独眼的汉子,看著护士们认真地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紧绷的神经终於鬆了下来。
他动了动嘴唇,一个年轻的护士凑了过去。
“姑娘!替我。。。跟首长说,我们在那边。。。。。。没给抗联丟人!”
说完,头一歪,彻底昏了过去。金陵城迎来了40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二野指挥部內,老政委,老赵和刘青围坐在火炉旁烤著火。
北平传来的消息,让屋里的气氛十分凝重。
“这帮毫无人性的东西,连这种损招都能想出来!”老政委和老赵都是读书人,翻来覆去也只有这几句骂词,胸中的怒火却烧得五臟六腑都在疼。
“这些关东军,根本不能称之为人!”老赵恨恨地说道
刘青用火钳从火炉里夹出来三个烤番薯,丟在了旁边的铁盘里。
他抬起头,看著两人。
“不。”
“政委,老赵,你们说错了。”
“拿他们跟畜生比,那是侮辱了畜生。”
老赵愣了一下,看向刘青,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老政委也皱起了眉头,他从刘青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冷冽的杀意。
刘青拿起一个滚烫的番薯,在手里拋了拋,组织了一下语言。
“你们以为,那些被俘虏的同志,只是被折磨,被虐待?”
“不。”
他摇了摇头,“在鬼子眼里,我们的战士,我们的同胞,甚至都不能算作是人。”
“他们有一个专门的词。”
刘青停顿了一下,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才说道“马路大。”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