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临上前,站到纪月笙前面,大声说道:“纪县令是朝廷命官,圣上亲封的榜眼及第,你们这是在质疑圣上吗?”
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云临,脸上满是不屑:“你就是那个小白脸吧,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纪月笙听到锦衣男子羞辱云临,一股怒火窜上胸口,她也上前两步,跟云临并肩站着。
锦衣男子目光落在纪月笙身上,眼神里的不屑散了一半。
纪月笙凝视着锦衣男子:“他与我并列榜眼,且不说他入仕与否。单凭榜眼及第的出身,难道不能说上一言半语?还是说,蓬莱有自己的说道,连圣上亲封的榜眼及第都不放在眼里?”
锦衣男子听罢看向云临,气势弱了几分:“即……即便是榜眼及第,你们二人孤男寡女同住一屋,也太不知羞耻了!”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伤风败俗……
各种对女子的羞辱言论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划在纪月笙的心上。
最令她气愤的,是这些声音居然大多是从女人的口中说出来的。
众人的情绪被几个领头的男子煽动起来,他们越说越激动,又开始向前围了上来。
场面失控,有人向纪月笙扔来一棵大白菜。
她立刻抽出长剑,将白菜砍成两半,随即将长剑收入剑鞘,递给云临。
云临握住剑后,纪月笙立刻快步上前,将扔白菜的男人揪了出来。
男人五大三粗,力气很大,纪月笙费了一些功夫才将他摁住。
男人扯着嗓子喊:“你凭什么抓我!”
此时那两个去喊人的衙役带着几十个人冲了出来。
贺华对着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说道:“李自在,捆住他!此人袭击县令。”
“得咧!”李自在说着从腰带上扯下绳索,快步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将男人绑得结结实实。
纪月笙凝视着男人,心平气和地说:“大尚律,袭击本属县令,不论轻重,不论是否造成伤害,皆处斩首之刑。”
话音刚落,男人吓得立刻跪地:“草民一时糊涂,县令大人饶命啊!”
她不理会男人,转身对着众人,朗声道:“大尚律,辱骂六品以下朝廷命官,杖五十。”
众人一听这话,瞬间惊慌转身,想跑出公廨。他们只是想来凑个热闹,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纪月笙转身看着一众差役,大声说道:“把这群刁民围起来!”
差役中只有几个动身去拦,李自在首当其冲。
纪月笙脸上毫无愤怒之色,反而出奇的平静,这让一众差役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时贺华站了出来:“愣着做什么?县令的话都不听?都不想干了吗?若不想干了,现在便脱下这身衣袍,滚回家去!”
一听到要丢饭碗,差役们瞬间脚下生风,纷纷飞奔去拦众人。有几个机灵的,直接跑去把大门关上,彻底堵住了去路。
众人见去路被堵死,全都停了下来。
纪月笙上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本官是圣上亲封的榜眼及第,吏部铨选的从六品命官,岂能容你们这帮刁民随意辱骂!若不严加惩治,朝廷的颜面何在?圣上的颜面何在!”
众人纷纷转身,看着纪月笙,却无一人敢吭声。
全场鸦雀无声。
纪月笙抬眼,目光扫过刚才骂得最狠的那几个人:“方才辱骂本官的,自行出来领罚。”
她的声音平平淡淡,却带着令人畏惧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