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惊得背对着她的席相珩周身一颤,手中的木楔子也脱手掉落。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回头看她,皮笑肉不笑道:“小师妹,下次还这样,我就把你送上西天,变烟花炸开哦?”
阮葙宁前一秒嘻嘻,后一秒不嘻嘻。
这会儿没了说话声惊扰思绪,她警惕地扫视一圈,眉头越蹙越深。
倏地察觉到什么,紧皱的眉渐渐舒展开,心下了然。
席相珩观她神情变化,缓了一会儿才说:“你上来干什么?”
阮葙宁与他隔着半个洞的距离坐好,指了指洞口,耸肩道:“二师兄,你不做降噪修补,他们已经集体罢工等你弄完了。”
说着,她后仰着身子,越过席相珩,看向正在给他加油鼓劲的淩儿,轻叹一口气,“二师兄,下次出门装修,还是别带淩儿吧。”
“……为什么?”
阮葙宁顺势躺倒,双手垫在脑后,舒服地闭上眼睛,悠闲道:“我怕你被人追着打的时候,顾不上淩儿,把她当流星锤扔出去。”
“……”席相珩无语极了,旋身坐在刚修补好一半的屋顶上看她,余光一瞥,颔首道:“对了,刚刚被薛师叔打断了吃瓜,正好现在没人。小师妹,你继续。”
“想听什么?”她依旧还是那么优哉游哉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
席相珩再度余光一扫,微蹙着眉,“说说你是怎么走上这条修仙路的。”
尾音上翘了一瞬,阮葙宁还怀疑自己听错了,眯着眼去看他,却见他目光落在别处。
她突地一哂,再度将眼睛闭上,毫不在意道:“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虞七说的那样,开局孤儿身份,被师傅捡回宗门成为最小的弟子。本以为是天纵奇才,结果是个没啥资质的废材,然后就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废材领悟,废柴觉醒,废材绝不认输,最后废材出师了。自己开办宗门,自己当宗主,自己撑起一个大宗门,之后在某次惊天地的大战中壮烈陨落,再睁眼一切回到原点,又变成了绝世废材。”
“……这样一看,你真的不适合当说书先生赚外快,也不适合写话本子赚点伙食费。”席相珩适时犀利点评。
阮葙宁闻言,睁着一只眼瞥他,好奇道:“你真的这么想知道?”
“其实我更想知道,天道一直揪着你不放的原因是什么?说不定可以从你上辈子的生平一一清点,排查出变故。”席相珩倒是一本正经。
而已经知道大概剧情的阮葙宁却笑着摇摇头,懒懒道:“二师兄,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就告诉你吧。也不用觉得可怜我,暂且就将它当成个没什么爽点的故事来听吧。”
她顿了顿,似是在捋自己的回忆,让席相珩等了半晌才又继续说:“好多好多年前,一场史无前例的严冬降临下界。而在下界的一个不知名的村庄里,有一个失了双亲,挨饿受冻的少年。这个少年呢,就躲在一个黑咕隆咚的破茅屋里,紧着几日前剥来的树皮,想借此度过严冬。
少年想得很美好,每日嚼一块有拇指那么大的树皮,努力撑过严冬。等到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就往南走,去找活下去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