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又问,“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个方法很大概率不会对齐玉书有什么影响。”
主神答,“我会在这边操作,你不用担心。”
这次林郁没有再问,他只是注视着主神。
他还记得一开始时如何以为主神冷淡高效,但实际接触后才发觉其实那只是祂太过于疲惫,祂好像一直处于那种密不透风的疲惫中。
来到了这里后,哪怕他们一刻不停地奔波在逃命的路上,主神却像是忽然活过来了似的,起码没了那种好像随时要将祂拖入坟墓倦意。
那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在遥远的,一个人还记得、一个人还存在的曾经,他们到底是如何生活的呢?
“虽然你不想告诉我,可是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目的,”轮到林郁叹息了,“但是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会去。”
主神眨了眨眼,“放心,我说过,我们不会再输了的。”
在外界看来大概就是林郁愣了两秒,忽然浑身泄力跪倒在了地上。
他断臂的伤口还没止血,两秒的时间也够他感受迫在眉睫的死亡威胁了,于是站都站不起来的人只能狼狈地跪在地上做紧急处理。
一边动作一边骂骂咧咧,“狠人,这样都能打,两个神经病。”
齐玉书平淡地看着,毫不意外的样子,“主神?”
林郁——
顶着林郁壳子的主神毫不避讳地点头,哑着嗓子说:“是我,快帮我一把,等会儿要死了。”
如果林郁真的在这里,大概已经要开始扯着主神的脖子摇晃加质问:“你还说你不是对面的卧底!”
虽然他们还真不是一伙的。
齐玉书看了片刻,没说什么,沉默地帮主神处理了一下伤口,维持在一个不好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状态。
他甚至没打算做什么措施防止主神跑了。
主神还在适应这个壳子。
林郁真的是个狠人,当时看他活动自如甚至和齐玉书打得血肉横飞,竟然直接让人忘了这壳子初始数值低的离谱,加上后面各种debuff叠下来,主神接手这个壳子之后几乎被身上无孔不入的剧痛逼得叫出来。
没有当场满地打滚是祂忍耐力高。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主神靠着墙,斜眼看齐玉书。
这家伙现在安静下来了,也和祂一起坐着,“因为反正你们都跑不掉了。”
已经到了彼此揭露阴谋的时刻了。
“其实你是想一网打尽的吧,”主神直接指出,“你一直在等我降临。”
不知道齐玉书在违规系统那里知道了多少,但是他已经可以做到将世界封闭,甚至在这个世界内读取执行专员的系统,恐怕一开始自己和林郁的交流就都一次不差地落在他的耳朵里了。
“你不也是吗?”齐玉书冷静反驳,“我的攻击你明明可以躲开,可是你自己选择了这一步,你欺骗了林郁。”
当时他已经被困在了主神的时间中,就算攻击已经展开了,可手握掌控时间的神明怎么可能只有那一种招数,唯一的可能是祂自己放弃了抵抗。
主神再一次被猜中,有些泄气,“怎么一个二个都看出来了,我的演技有那么差吗?”
其实并不是演技的原因。
主神现在顶着林郁的壳子,如果别的人来看,大概只会看到毫无变化的样貌与体型,无从分辨其中是否已经还了个芯儿。
而齐玉书看到的却是平淡冷静的眼神、看似因剧痛而烦躁下的麻木,以及那无处不在的疲倦。
他了解祂如同了解自己的半身,了解到哪怕当时他们从未正面见过,只是片刻的交锋就能隐约察觉到对方的能力。
不,应该说,他们三人都是如此的了解彼此,他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如同棉布的纤维般纠缠在一起。
“关于最开始的事,你拿到过违规系统,”主神发问,“你知道多少?”
事已至此,齐玉书自觉胜券在握,最后和朋友复盘一下也没什么,“其实我知道的不多,它很防备我,我也不信任它,它是被我胁迫的,一开始看到别的世界是它为我展现出的能力,应该是为了利用我丢出的诱饵。”
他和这东西并不齐心,在他的计划之外这玩意在时时搞着小动作,就现在的这次,墓楼的红棺和张文宁的重生都是它的手笔,只不过最后都没有成功。
“我的存在也是它告诉你的?”主神继续问。
齐玉书回答:“它在濒临崩溃的某一天说主神早晚有一天会插手这个世界,它说我会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