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挣扎间,余光瞥见小醋包掉在了汪硕的身侧,他顾不得其他,趁机伸手在汪硕的身上去抓蛇。
吴所畏走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池骋压在汪硕身上,姿势曖昧。
他的手还在汪硕的衣服里,不停地摸索著什么。
而他们身下,是满地的玫瑰瓣,周围是为他准备的、浪漫到极致的灯光。
吴所畏忽然觉得特別好笑。
是啊。
刚子没骗他,他確实瞪大了眼睛,把他这辈子没见过的场面都给看了。
两个大男人,在铺满玫瑰瓣的草地上,玩得还挺野。
亏他刚才还傻乎乎地想,要是求婚,该怎么为难一下池骋。
现在看来,他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味,吴所畏面无表情地咽了下去。
他没哭没闹,甚至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就那么安静地转过身,一步一步,重新走进寂凉的墨色中。
吴所畏跑了四五家银行的atm机,才凑齐了十万块现金。
当第五沓崭新的钞票从出钞口吐出来时,吴所畏盯著那抹红色,心里只剩下麻木。
重新回到家。
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却处处都是池骋的影子。
玄关处池骋常穿的拖鞋,沙发上池骋隨手扔的外套,阳台上那几盆半死不活的……
吴所畏走到餐桌前,將那厚厚的十沓钞票,一沓一沓,整整齐齐地码在了桌子中央。
这个家让他感觉不自在,每一寸空气都像是被抽乾了,让他感到窒息。
啪。
灯又被关上。
吴所畏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司机:“去哪儿?”
吴所畏看著窗外的霓虹,鬼使神差地,说出了池骋曾经带他去过的那座山的名字。
“到白岩山。”
他们曾在那里从天黑待到天亮。
汽车在沉沉的黑夜里,沿著盘山公路向上攀爬。
车灯在山路上扫过两下,越过狭窄的內嵌山道,最终在山顶熄灭。
吴所畏付了钱,独自一人走向他们曾经坐过的小草丛上。
几个月不见,草都长高了不少。
夜晚的山风,从四面八方灌过来,穿透他单薄的衣衫,真的好冷。
他沉默著坐了下来,不论往哪边看,都只有或浓或浅的黑色轮廓。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怎么就忽然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