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说到做到!”
“咳咳咳咳——咳咳咳——”
“圣人!圣人——”
陛下一头栽到在大殿上,晕了过去,金銮殿乱成一团。
自从南面战事不利的情况传来,整个雍城仿佛被罩了层厚重浓密的乌云,风雨欲来的架势让很多人都慌了神。
二老爷一家子今日齐聚锦桂院,他数了数人,发现人都到了,才开口道:“静儿啊,你看咱们全家,要不要北上去洛河投奔你爹去?这南面打生打死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那姓李的可是跟咱们家有仇啊!”
大嫂周氏也殷切地看着赵知静。
“急什么?”赵知静被人围了一圈,倍感头疼。
二婶张氏声音焦急道:“怎能不急呢?静儿啊,大伯留给你身边的人也该动一动了,再不行,太子那边肯定还有人,咱们赶紧去洛河是正理!”
赵知云紧急插话道:“三妹妹,我听说还有西凉的军队,他们那边人茹毛饮血,那可是要吃人的,咱们赶紧跑吧!”
赵知静用怜爱的目光看了眼赵知云:“茹毛饮血不是指生吃活人,知云二姐啊,回去还是多读读书吧。”
老夫人今日也被搀扶着过来了,她过来得急,头上的抹额都歪了。
“三丫头,你爹有没有传信过来?”老夫人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没有的话,咱们先出发也不要紧,我这身子骨还算硬朗,赶路也跟得上,你爹我儿在边关多年,老身惦记啊——”
二老爷出口打断道:“娘啊,你放心,咱们就是要走,也不会把你丢下啊,您可真是,把儿子的孝心都当什么了?”
老夫人根本不听她亲生儿子的话,只一个劲儿望着赵知静。
老大年纪了,求生的欲望却很强,看得赵知静都不得劲儿了:“祖母放心,我啊,去哪里都会带着你的。”
老夫人这下子是放心了,拍着赵知静的手,连唤‘好孩子好孩子’的。
“就是去死,我也会带着祖母您的,您放心!”赵知静笑着道。
老夫人:“……”
屋子里大部分人都很着急,除了赵子封夫妻两。
这两人一人坐了一张椅子,是这间屋子里除了赵知静之外,唯二坐着的人,二老爷争论的时候瞥到了,顿时就怒了:“赵子封!你这条命是不管了是吧!”
张氏也说他:“封儿你也是,娘看你一天天的赋闲在家,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赵知云道:“我看二哥是做好了准备,等叛军打到雍城,他第一个代表咱们家出去投降!”
赵知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她这弟弟果然没救了。
受到众人指责,赵子封表现得很坦然,一点也不急,他道:“反正有三妹妹在,不说大伯,就是太子也不会让咱们家出事的,也不知道你们在急个什么?”
“反正呢,我跟李氏这几日就挨着三妹妹住,三妹妹去哪里,我俩就去哪里。”
赵子封脸皮向来厚,根本不管家人的鄙夷。
赵知静气笑了,“赵子封,你倒是对我有信心!”
“那没办法,”赵子封道,“反正我书也读不好,事也做不好,三妹妹能保我一条命,我就知足了。”
赵知静没打算离开,如今的北周风雨飘摇,先按兵不动才是正理,谁知道在赶路的途中会出现什么事,况且南面的战事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过来。
众人散去,秦婉儿才从侧门走出来。
“我想了想,要不你还是让我离开吧,”秦婉儿脸色凄苦,“我不想连累你。”
西凉反了,作为‘友好交流’过来的秦婉儿处境自然变得奇差无比,不光是宅子不能住了,就是离开都不行,雍城的百姓现在见到自己,就会想到西凉资助反贼,致使北周内乱加剧,现在恐怕就是街上的乞儿都会想要自己的命。
“你能去哪里?”
“可我这样的人,一点用处都没有,只会牵连到你。”
“你不是跟风骏那匹野马处得还不错?你就当留在府里给我当马夫好了。”
赵知静当然不能让人走,这个时候走了,秦婉儿绝对会没命,她道:“你一个弱女子,战事关你什么事?你家势弱,就是西凉在这一次的战役里得了好处,恐怕你家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你死了,西凉的主君恐怕会更高兴。”
秦婉儿坐了下来,满脸苦笑。
“西凉啊,我的故乡,”秦婉儿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道:“我怕是回不去了。”
“那位西凉的王,是个目光短浅之辈,他有没有想过他此举的后果,西凉才平稳了多少年啊?前段时间传来西凉与反贼密谋的消息,我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却是真的,”秦婉儿眼泪都止不住了,“忘恩负义之辈,以后我西凉怎么能在诸国抬得起头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