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困么?睡吧。”
赵知静咽了咽口水,看了眼刘裕,对这位比自己还不注意男女之防的人感到绝望,她语气苦涩道:“殿下,我好歹是个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您能不能换个地儿睡?”
刘裕看她的眼神很直白:“在奉国寺那晚,不是你先爬孤的床么?”
“那…那是梦游!是梦游!”赵知静咬牙道。
“那你就当孤也梦游吧。”刘裕轻飘飘说完,根本不管坐着的姑娘,给人留了个不大不小的位置,自己直接平躺下了。
坐着的赵知静气得伸腿踹了刘裕一脚。
刘裕闭着眼道:“你要是不困,孤可以绑着你睡。”
奔波了一天,赵知静也觉得浑身疲惫,她气鼓鼓地瞪了刘裕这不讲理的人一眼,也只能委委屈屈在人身边躺下了,就是睡得不怎么好,老是翻来覆去。
刘裕伸出一条腿箍住赵知静,眼睛都没睁开:“再闹,就抱着你睡!”
赵知静偃旗息鼓了。
还别说,这马车确实不错,睡了一觉都不觉得腰酸背痛,赵知静满意得不行,这简直是古代版的房车哎,她好奇地找留白问道:“宫里是有专门的匠人吗?你家主子这辆马车不错哎。”
留白笑着道:“那还是得感谢县主。”
“谢我?”赵知静摸不着头脑。
“是呀,”留白笑得一脸深意,道:“县主那份图纸,一早就呈到了主子案头,府里的工匠连夜赶制,才制出了这一辆,比县主身边那位木匠好用得多。”
赵知静:“……”
这群天杀的小偷!!!
马车行进的途中,震感也不强烈,但赵知静像冬日里被霜打了的花儿一样,靠坐在马车上,连骂人的兴致都没了,焉焉儿的。
很快,一行人到了罗定县。
本以为这座带着码头的县城应该会比较热闹,但赵知静行来,却只看到了行色匆匆的人群,就连街上的铺子都关了许多,女人小孩几乎都没看见,连摆摊的小贩都愁眉苦脸,摊子上的东西也都无人问津。
“这是怎么了,大靖那边战事很厉害?”赵知静放下帘子,转头问刘裕。
刘裕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道:“知知,总算是长脑子了。”
赵知静气得背过身去。
刘裕慢条斯理地翻着手上的书卷。
看这城里的样子,赵知静也没兴趣去看什么码头的热闹盛景了,城里压抑的氛围好像也感染到了她,让她一个现代人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那种战事随时要逼近的紧迫感,是她一个生长在平和年代的人无法感受的。
夜里,赵知静总算不用跟刘裕睡一张床了。
变故是在夜间发生的。
今夜乌云厚重,连一丝月光都都没有泄露出来。
先是一阵凄厉的狗叫声响起,而后客栈的上空恢复了短暂的平静,客栈外的几棵梧桐树在夜里无风自动。
赵知静早就惊醒了,她穿戴整齐地站在床边,静谧的夜里,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门栓被撬动的声音,她睡之前提前把桌子推到门边,就是为了防止某人夜里来袭。
但这次要进门的人可不是刘裕。
赵知静看着一把雪亮的,血迹沾了半边的刀尖从门外伸进来,很快将门栓移走,门外的人试图推开门,但没推动,几下失了耐性后,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开始撞门。
桌子抵不住门外人的用力,开始一点点离开原来位置。
赵知静手里拿着把匕首,正思考着要不要冲上去,右边的窗户忽然被人从外边打开,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就看到刘裕从窗户那里跳了进来。
“外边有人!”赵知静提醒道。
刘裕看了眼快要被冲开的木门,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这时候木门被人一脚踹开,进来的刺客满脸狞笑,正要挥刀砍进来,刘裕手里的刀掷过去,正中眉心。
刺客倒下后,已经破开的木门吹来一阵带着浓浓血腥味的风。
刘裕对赵知静道:
“过来!”
赵知静小跑过去,被刘裕一把抱起,脚尖在窗户处轻点了一下,赵知静就这么被刘裕抱着从二层跳了下来。
地面上到处都是尸体,刘裕抱着人在夜间快速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