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嬷嬷也不喜欢留白,说道:“我看那留白就是欠打,要不是主子要过来治病,奴婢早就护着县主离开了,什么人嘛,强买强卖的,把咱们故意带到这里来。”
春华早已习惯,这边的霸道也不是第一次领会了。
夏荷这次也跟着出来了,她倒是觉得太子挺好的:“嬷嬷,您对人这是有偏见,太子这边肯定不方便让人知道咱家县主来了府上,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依太子在雍城这边的知名度,县主得每天跟人决斗哈哈哈哈。”
“县主,奴婢将您的东西先收拾收拾,您要是闷了,就让牛嬷嬷带着您出去走一走。”春华道。
“不用了,懒得动弹。”赵知静坐在软榻上看着几人收拾。
夏荷正要把县主的衣裳收入箱笼,却惊讶地发现箱笼、箱柜里已经塞满了衣裳,全是今年雍城时新的款式,面料都极其上乘,有的甚至要白金一尺,想买都买不到。
而这里,却到处都是。
“县主,府上都不用秋实给您做衣裳了,就这几箱笼,您得穿到猴年马月去啊。”夏荷由衷地感叹道。
赵知静也很震惊对方的大手笔。
主要是她虽然也有钱,但有时候有钱也买不到这些难得一见的料子。
“夏荷你这小丫头,不要因为一点子小恩小惠,就被迷了心窍!”牛嬷嬷见机提醒了夏荷一句。
“嬷嬷也太小看我了吧。”夏荷不乐意道。
到了晚上,赵知静按照往常时间开始吩咐人摆饭,虽然不在自个儿府里,但她使唤起人来,相当自然。
留白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进来,脸色愁苦道:“县主,属下都说了今晚主子要陪您吃饭的,您这么早就用饭了,不等等主子吗?”
赵知静白了一眼留白,道:“我吃我的,他吃他的,做甚要一起吃,我又不是长了一张下饭的脸,没了我,难道你家主子就不晓得吃饭了还。”
“县主——”留白称得上低声下气。
“你也饿啦?那也一起吃。”赵知静端坐在桌前,等着上菜。
“属下哪敢啊。”留白觉得嘴里的口水都是苦的。
等刘裕从宫里回到府上的时候,正赶上赵知静用饭用到一半。
刚一进院子,就看着留白欲言又止的视线,刘裕脚步不停,直接略过了他,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赵知静看见他,面上少见地带了几分笑意,还招呼他坐下:“殿下,你回来得太晚了,我帮你尝了尝菜,都是你最喜欢的,你可以多吃点。”
刘裕这才看向桌面上的菜。
每一样菜里都有肉,鸡鸭鱼鹅,一网打尽。
每道菜里都放了料,味道辛辣,呛口刺鼻。
刘裕沉默地看向跟进来的留白。
留白心虚地低下头看脚尖。
见人不动,赵知静亲手将干净的一双筷子递给他,笑得满脸得意:“殿下,您辛苦了,多吃点,您看您瘦的,人家周北杨那样的虎背熊腰才健康呢,你这样的,在我爹那边的边城,大风一吹,恐怕我爹都抓不住你。”
刘裕接过筷子,凝视了这桌菜很久。
“殿下,快动筷子啊。”
赵知静一边催着,一边将筷子伸向那道辣子鸡。
看了眼赵知静腮帮子鼓鼓的,吃得满嘴喷香,犹豫了两下,刘裕举着筷子,朝着赵知静吃得最欢实的那道菜而去,夹起一筷子鸡肉入嘴。
赵知静坐在他对面,眼神紧盯着他。
看着刘裕的脸一秒红温,整个人脸庞连带耳朵都红了,然后,对方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去。
“…好吃吧?”赵知静放下筷子,笑得很开心,“殿下要是吃不来,可以不吃,千万别勉强,虽然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吃不了辣。”
“咳……不用。”刘裕艰难地将食物吞咽下去。
接下来,刘裕也谨慎了几分,筷子专门往菜剩得最多的盘子过去,果不其然,虽然还是很辛辣,但已经比刚才那道鸡肉好多了。
他知道赵知静有气,但比起那晚奄奄一息的人,这副活泼乐观使坏心思的她,他又不忍斥责。
刘裕一边看着赵知静,一边缓慢地下筷子。
要不是脸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鼻梁上冒出的汗珠,赵知静还以为这人能受得了呢,不过比起对方干的缺德事,这才哪跟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