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人群散去。
“安定县主,要不是周将军到老家找老夫,老夫还不知道此事,要是再晚几天,那就不妙了。”
山长庆幸自己来得及赶回来,要是真被赵子封这个蠢笨玩意儿,坏了他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名声,他非得拿棍子抽死他。
“原来山长回了老家,怪不得送过去的信一直没回复,怕您为难,也不敢亲自去请教您。”赵知静笑着与山长聊天,感激道,“还麻烦山长您这么远的路来回奔波,为我堂兄正名。”
“这有什么?赵子封毕竟是老夫收做的弟子,他要是真正掺和到舞弊里,不用别人,老夫第一个砍了他。”
山长平生最恨别人作弊,好在这学生脑子蠢,但没蠢到底。
“周将军,山长不在,您应该先告诉我一声的,我派人跑一趟便是,哪里需要你亲自找过去?”对于这种默默做事的追求者,赵知静还是很满意的。
“正好我无事,跑一趟没什么。”周北杨笑出了他雪白的八颗牙齿。
“得,这一路上,周将军比老夫还急,那马车赶得,差点没把老夫颠出去。”山长埋怨地看了眼周北杨,顺便伸手按了按自己腰部,看来果真是闪了老腰。
“对不住,山长,在下府里有膏药,您这腰——”周北杨满脸歉意。
“去去去,老夫可不与这莽汉多聊!”山长嘴上嫌弃,眼里都是笑意。
周北杨望了望天,看日头已经不低,对赵知静道:
“大小姐,属下先送山长回书院了。”
“那麻烦周将军了,”赵知静喊了声春华,将路上买的豌豆糕提过来,伸手递给周北杨:“一路辛苦,这点子点心就路上吃吧。”
“多谢大小姐。”周北杨笑着接过。
等人一离开,赵知静回头看那齐王府郡王还在一边笑眯眯等着自己,便招呼二叔先带失魂落魄的赵子封先回去,她停下来处理一些事情。
二老爷也没心情多留,便带着人离开了。
“方才多谢郡王替我堂哥仗义执言。”赵知静对刘懿行了礼。
“哈哈哈,安定县主这么知礼,本郡王可不习惯,”刘懿打着哈哈,“去年你在我母妃菊花宴上,那大杀四方的情形,可是惊呆了本郡王。”
“那就给齐王妃赔个不是。”赵知静从容地说道。
刘懿看了眼街口的手下,那手下点了点头,刘懿收了笑容,对赵知静道:“哎,本郡王这玉树临风的公子,居然被人当做了传话筒,你说有没有道理?”
赵知静不说话。
“安定县主,看来太子王兄已经等不及要见你一面了,”刘懿挤了挤眼睛,道:“那就跟本郡王来吧。”
七拢八拐的,赵知静被刘懿带到了一处茶楼包间。
包间里坐着位公子,一身茶白色交领长袍,手上还端着半杯冒着热气的茉莉花茶,听到动静转过身来,露出他精致得不可思议的脸,看见来人,眉宇间残留着的淡漠渐渐散去。
“王兄,人我给你带来了,我那事儿?”身边的郡王一改方才的庄重的模样,要有多狗腿有多狗腿,也不知道太子到底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滚吧。”
“好嘞。”
虽然被太子骂滚,但刘懿开心得眉尾都快飞起来了,跟赵知静眨了眨眼,然后风速地离开了,走之前,还贴心地关上了包间的门。
“你与那周北杨什么关系?”
没想到太子第一句话就问的这个。
赵知静打了半天的腹稿,胎死腹中,她带了点茫然看他:“那天在宫里,不是说过了么?我爹招来的人,正好堵上了宫里贵妃跟太后的嘴。”
刘裕将茶杯放在桌上,伸手倒起了茶水。
茶香里带着几分甘甜,融入到空气里,回荡在赵知静鼻尖。
沉默了许久,刘裕才对赵知静道:“你与孤也算经历了几次生死考验,孤说过,你未来夫婿,孤会帮你参考参考,你可记得?”
神经病啊,想当我爹?
还考察她夫婿,他俩啥关系啊,这不纯纯的有病?
赵知静满肚子话,却不敢说出来,只是潇洒地摆摆手道:“没到那一步,用不着您!”
刘裕抿了一口茶,余光却在对面姑娘身上。
“你爹眼光不太好。”刘裕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