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知静穿了一身男装,装作刘裕的侍卫,跟留白站在了一处。
留白眼神也颇为激动,此时正跟赵知静嘀嘀咕咕,普及着北周几位将军的情况。
北周有四大将军,除了镇北候以外,其余三位,分别姓刘、李、杨,今天来此地的便是杨将军杨志,他所掌的西南军,军纪最为严明,是除镇北候外,打胜仗最多的军队,留白顿了顿,继续道:
“而这位杨将军,与侯爷颇为不睦。”
赵知静看了眼守卫森严的帐篷,道:“他与我爹的恩怨,关我什么事?一个大将军,不会这么掉价的,跟小姑娘计较吧。”
留白眼神飘忽:“咳咳,那,那位将军心细如发,比较认死理,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你说他斤斤计较、小肚鸡肠?”赵知静直接道。
“属下可没这么说!”留白连忙看了眼周围,好在他们这些人离对方军队有点距离,叹了口气,无奈道:“县主,您还是离杨将军远一些吧。”
半个时辰过后,刘裕两人出了帐篷。
杨志已经给太子准备好了出行的一切事宜,刘裕带着赵知静扮作的小厮上了马车。
马车里空间极大,坐七八个人都可以,里面桌子、软榻俱全,甚至连茶水、小食都备了,刘裕一上马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似乎很是疲惫。赵知静上来过后,坐在刘裕对面,好奇地东摸摸西摸摸,最后满足了好奇心,自己给自己倒了茶,正准备饮下,手腕就被对面的男人抓住了。
赵知静:“……你也想喝?”
她试探地把杯子递过去。
刘裕无可奈何睁开眼,手上用了点力,赵知静杯子里的水就全撒了个干净。
“外间的东西不要动。”
赵知静咽了口唾沫:“这水里有毒?”
对面的男人又把眼睛闭上了,声音很轻,但确保赵知静能够听到:“谁知道呢?”
赵知静:“……”
这就是留白说的心腹?
那位杨将军看来很信任太子,甚至把身家性命都给压上了,不过太子本人就不一定了。
将士们在雪地里疾行,沿路的百姓跟分散的流民都主动避开。
雍城城门下。
一股已经形成了势力的流民军驻扎在城门外,与雍城的护城军对峙着,流民们有的裹着破碎的棉絮,有的直接衣衫褴褛,不过相同的是,眼睛里都是赤裸裸的仇恨,接近城门的空地上血迹斑斑,一看就是双方已经展开了不少次交锋,以血的代价。
此时,城门上的一个侍卫注意到了不同,他拉拉身边的同僚:
“快看!那是什么?”
“不会是新的流民吧?娘的,要是来这么多,咱们这城可守不住!”
“不不不,你看那动静,不可能是没规矩的流民!”
“难道是刘将军派人过来了?”
“快通知头儿!”
军队的到来,引起了流民极大的惶恐,但军队行至离城门五十步开外后,就停下来了,让城门上的人傻了眼。
此时流民的中心,一位身着六分新袍子、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正皱眉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来的人可是刘青那老东西?”
“主公,属下让人去看了,看起来不像。”
张能眉头紧缩,抓住来人的肩膀,逼问道:“你确定不是?”
“回主公,真不是,属下在刘青那老东西地盘混过,他那军队,狗屁不是,啥人都收,比属下还像土匪。”回话的人叫做马面,身材矮小,长相猥琐,以前就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自诩有几分聪明,又油嘴滑舌,混成了张能身边得力的手下。
张能不过是个土匪头子,本想趁着流民混乱,抢几波豪富,然后偷渡到南面过活,结果一路上神奇又好运地避过了官府的各种围剿,势力越来越大,竟是到了可以包围皇城的地步,许是太过轻松,张能居然做起了陛下的美梦。
“来人有多少?”张能捋了捋胡子问道。
马面抓了抓耳朵,估算了个数字:“大概有个几千人吧。”
“大概多少?”张能声量大得很,给马面耳朵震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