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停下。
在章的边缘,有一小块颜色略深的地方。像是被水浸过又晾干。
她凑近看。
那里隐约有个编号,很小,几乎看不清。
她拿手机拍下来,放大。
是四位数:1783。
她记得这个编号。
心跳又一次加快。
记忆回响出现——三个月前,她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借阅海外并购案例资料时,见过类似的公证章。当时助理告诉她:“香港公证处有个规则,每枚章都要登记编号,对应经办人和日期。这个1783,是赵姓公证员专用。”
她立刻打电话给梁教授的关系人。
十分钟后,对方回信:“编号1783确属香港执业公证人赵志明,2017年在职,现居九龙塘。”
她转向程雪阳。“我们可以验证这些文件的真实性。”
“怎么验?”
“让他本人出面确认。”她说,“只要他说出某份文件是他当年亲手盖章的,就能证明这批信托确实存在,而且时间地点都对得上。”
程雪阳眼睛亮了一下。“有了官方认证,就算原件不在手,也能作为间接证据提交。”
沈知微点头。“明天我就去见他。”
“太危险。”程雪阳说,“这些人不会让你轻易碰触核心证据。”
“我知道。”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天色已暗,楼下街道亮起路灯。
她看着远处一栋写字楼的灯光,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
“别让他们把你的名字弄脏。”
她转身回来,拿起桌上的文件夹。
“我不是为了自证清白才查这些。”她说,“我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真正弄脏名字的人。”
程雪阳看着她,没再劝。
他重新打开电脑,开始起草正式举报信。
沈知微走到白板前,用红笔圈住那个空白的名字。
笔尖顿了一下。
她写下两个字。
任远舟。
钢笔划过纸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最后一笔落下时,她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号码。
她接起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轻:“沈小姐,我改变主意了。”
“我不想要签证。”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