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罐啤酒喝完,林影玥探头瞅去两眼,吴若然和周思雨手边都摆两个空罐子了,她寻思自己喝得也不算慢吧……这么难喝的东西能喝完一罐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酒局刚开始,五个人都还刻意找些别的话题聊,结果等周思雨喝完第六罐啤酒,她就把话题中心毫不意外拉回到陈未艺身上了,一个劲儿地夸她的好、骂她的坏,讲着讲着眼泪就又掉下来。
这次没有全部人都去给她递纸擦眼泪,只有蔡诗伶和吴若然还仍坚守在岗位上,剩下三个没有一点动静,估计魂儿都飞走了——
尤衍雯的整张脸蔓延至整个脖子,感觉跑完二十公里都不会这么红,她平躺在沙发上,神态安详,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安静得可怕,右手垂落着,旁边的一瓶江小白已经空了,另外一瓶还剩一半;谢繁含的脸也比正常时候红得多,不过没尤衍雯这么夸张,她悄无声息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呼吸平稳,面前红酒杯里还剩下一半,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至于林影玥,她一直没有停下举杯饮酒的动作,就像一个被安装固定程序的机器人,还在小口小口嘬着啤酒,眼神依旧清明,脸也不红,只专注地盯着周思雨流眼泪,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蔡诗伶见状皱眉,试探地叫她一声:“林影玥?”
“嗯?”答得还挺快。
“你醉了?”
“没有啊。”
“你喜欢猫吗?”吴若然问。
“废话,我就是猫猫好吗?”
“……”
吴若然和蔡诗伶无语对视一眼,当即明白过来:这屋子里的正常人就剩她俩了。
“好了好了,别喝了。”蔡诗伶倾身去夺林影玥手里的啤酒,瞄了一眼,这醉鬼面前的空罐子仅仅只有三个,让她一下子没忍住,不小心笑出了声音。
“哎呀我都跟你说了我没醉啊,就这点酒也配让我醉?快点给我,我口渴。”林影玥还要伸手去抢。
就在这时,尤衍雯跟诈尸一样霍地坐起身,眼神没有焦距,不知道究竟在看谁,嘴里大声吼出:“不准喝!谁都不准给我喝!”
蔡诗伶和吴若然都被她吓了一哆嗦,林影玥扭头眼神不解地看向她,像在看一个智障。
尤衍雯从沙发上滑下来,连滚带爬挤到林影玥面前,蔡诗伶被她一身酒气熏得不断朝后仰,伸手捏住她的脸,说:“你跑这里来发什么酒疯啊?回去回去!”
“宝宝,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们,还把你拉进这趟浑水……”尤衍雯说完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林影玥的泪水紧随其后,声音哽咽:“没关系,我不怪你,但你下次最好、最好还是不要……不要骗我……”
“好,我保证。”
“……”
全场唯二清醒的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两个莫名其妙死死抱在一起泣不成声的醉鬼,哭得惊天动地、肝肠寸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是要马上双双奔赴殉情,黄泉路上不分离。
这间屋子里,三个人在哭,一个人在孤立全世界睡觉,两个人在认命地收拾这片烂摊子。
她俩把客厅的狼藉收拾完,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把谢繁含搬到沙发上,转头看,周思雨也悄悄趴在沙发边睡着了,她们把她的脚给抬上去,让她平躺着,和谢繁含脚对脚。而剩下俩人,手还在紧紧抱着对方,眼睛要闭不闭的,她俩连哄带劝了好半天,才总算把这对连体婴赶到另一张沙发上,抱在一起躺下。
找出三张毯子,那对连体婴共用一张,脚对脚的那俩一人一张。随后,她俩进去周思雨房间,总算可以安心躺下,聊着聊着,很快沉沉睡去。
林影玥被尤衍雯抱在怀里,她把腿搭在尤衍雯身上,手抓住她背后的衣料,两个人在沙发上哭着哭着,慢慢也进入了梦乡。
这间屋子今天承托了太多泪和笑,此刻终于静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