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莫有些忧心,本想禀告沈夫人,可昭郡再三强调只是小毛病,喝些水便好,不必惊动正在游玩的父母,免得扰了他们的兴致。
关莫觉得自己待在妹妹闺房多有不便,又确认了一遍她的身体状况,见她坚持说无妨,便默默离开了。
上元佳节,沈夫人下令,府上大多丫鬟小厮都获准回家陪伴家人。
昭郡不知兰芝和巧白竟把自己晕倒的事告诉了小娘离忧,只知道两个丫鬟安顿好自己后便出门了,问起时只说去烧些热水,给她润润嗓子。
离忧一进门,昭郡有些发愣:“小娘,您怎么来了?”
离忧步履轻盈,带来一阵微风,随之而来的是她身上特有的清香。昭郡痴迷地轻嗅着,这味道,她好像怎么都闻不够。
离忧自顾自坐在软榻上,用手背轻轻贴在她额头上,柔声道:“好孩子,这是怎么了?”
昭郡也抬手覆在离忧的手上,安慰道:“我没事的。”
离忧对上她的眼神,悠悠开口:“外边如何?”
昭郡轻咳一声,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望着她:“很好,一切都如姐姐料想的那般。”
离忧见她叫自己“姐姐”,不禁想起当初给她塞桐钗防身时,她执意要这么称呼自己的模样,不知她外出时是否一直随身携带那枚珠钗。
“是又去了那个茶楼?”离忧略显急切地追问,昭郡从进门到现在,压根没提过茶楼的事。
昭郡望着离忧的眼眸,一时竟有些恍惚——姐姐的眼神,好像……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姐姐怎么知道?我可没主动提起过。”
离忧眼神不自觉瞟向别处,有些慌乱,连忙转移话题:“你只说去了没有便好。”
昭郡点了点头,打趣道:“姐姐真是料事如神。”
“可是遇见了什么人?”离忧又问道。
昭郡被她问得有些混乱,攥着离忧的手微微用力,怏怏道:“姐姐问的是什么人?”
离忧轻抚着她的手,示意她放松。她的手清瘦纤细,指如削葱根,倒真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的手。
离忧没有说话,只是眸中光亮灼灼,直直盯着昭郡,仿佛要将她看穿。
昭郡试探着问:“姐姐问的是关莫兄长,还是沈颐姐姐?”
离忧摇了摇头,似乎是对她的回答不满意,却也没有明说是哪里不满意,而是又转移话题:“那支桐钗现在在你身上吗?”
昭郡乖巧地点了点头,虽不懂她的用意,还是取出了当年离忧送给自己的那枚珠钗。
离忧见她果真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外出时随身携带这枚物件,心中微动,敛了敛眸刚想开口,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只好暂时闭上了嘴。
兰芝将热水晾温后端了进来,一进门见离忧和昭郡在说悄悄话,便打趣道:“小姐和姨娘关系真好!”
离忧只是对她笑了笑,目光在她动作上停留片刻,轻声道:“你倒是手脚麻利,这些年照顾郡儿,费心了。”
兰芝见姨娘夸赞自己,喜笑颜开:“多谢姨娘夸奖,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小姐好,我便好。”
昭郡顿时心一紧,见离忧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落在兰芝身上,连忙抓住离忧的手:“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