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梁丘比闹钟早醒,这几年他觉轻了不少,尤其记着事,那么生物钟比闹钟灵。
既然醒了,他也想着叫施珈多睡会儿,他先洗漱准备早餐。梁丘轻轻挣扎着起身,挪到床边去。等他洗漱了出来,瞥一眼床上的人,睁着眼睛些许迷蒙地盯着天花板。
施珈不晓得什么时候醒了。
梁丘撑着拐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施珈望他,懒懒朝他身边拱一拱,问时间。
他掬起一抹笑,抱歉吵到她,告诉施珈还早,要她再睡会儿。
施珈听他口里的还早更奇怪了,陡然翻了个身,趴到了他腿上,神思还慢半拍的人下巴枕在手臂上,仰面问他,“你去干嘛,你就起床吗。”
她一阵不知觉的摩挲,梁丘仿佛感觉到腿上一阵密密麻麻的电流窜过一般,呼吸跟着紧了紧。他垂眸盯着施珈,她一双乌漆漆的眼睛不闪不避汇上他。小半晌,梁丘才低低的声音含糊应了她,也去拖她起来。
施珈睡衣的袖子滑下去堆到了肘上,一时没反应过来,一条手臂本能搭到他的肩上,由梁丘把她托抱起来,紧紧挨住他。
施珈只觉得须后水的清爽气息挨到她鼻尖来,她下意识低头,她没洗漱呢。梁丘轻柔的笑,他拿行动回应施珈。
他的气息是暖的,面上却是微凉的,施珈陡然一激灵,这丝微凉巡礼般游走到她的耳后,颈间,甚至向下游移着,誓要将她缠绕着。
梁丘再箍她紧一些,托抱她几乎半跨坐到他的腿上,顷刻之间,隔着衣料的温度也是热烫的。施珈不自禁抱住他,胶着的摩挲与理智又叫她推开这份温度,“梁丘,我……要出差的。”
“嗯。”出差两个字更像引信去触碰火苗,引得有人更耐性地分拨她的理智。
暧昧的力道里是安静的厮闹,良久施珈再昏昏然开口,“不能,迟到的,梁丘……”
她的声音比人诚实,轻颤着仿佛附和他。梁丘也哄矜持俨然岌岌可危的人帮忙。
结果,软在他怀里的人再一激灵。突如其来一阵热气,燎得施珈来不及收手,像不及防倒下的神台,混沌中什么都轰然碎了一地。
施珈被魔法硬控了一般,那阵热一直烧红了她的面颊耳垂,喃喃不知语时,她再被人紧紧扪住,“珈珈。”
梁丘喊她,任闹钟一遍再一遍地唱着,他同她齐齐倒进蓬松的羽绒被里,震惊里醒来的人手揩在他胸口胡乱蹭着,再恨恨去到他面上。她怪他,你怎么可以,她的手又要怎么办。
始作俑者这时候再正经不过的态度朝压在他身前的人,他握住她的手,“闹钟响了,再不起来你要迟到了。”-
那天,施珈吃了片涂过橘子酱的白面包片,顺了只青提果肉酸奶就张罗出门,她拒绝梁丘送她,理由是她今天不想看见混蛋。
她几乎咬牙地说出来,“梁丘,你什么形象都没了,我今天要怎么同人家握手。”施珈甚至想到今天必定要和人社交的礼貌握手就已经尴尬地缝里。
梁丘站在地台上,坦荡荡地把人锁到怀里,“我什么形象,啊,你就不该奇奇怪怪的形象扣给我,才总这么拘着。珈珈,我从来是再平凡不过的人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施珈现在手还不自在,再握拳捶他一下,要他松开,迟到了她才真的不饶他。
两天的行程除了周四下午和晚上飘了点小雨,一切顺利。
周五下午四点多,施珈陪同甲方一起在浦东机场送走甲方客户一行人。
反回头的路上,跨年夜加上假期前的下班时间,路上分段式遇到些高峰期拥堵。施珈手机上查返程的高铁,粗略计算一下能赶得上的,大概也和高速回头的时间差不多,只好放弃。
等上了高速,施珈问过司机师傅到她公司的时间,才给梁丘发了条微信,说会晚一点,就不要等她吃夜饭好了,她会自己解决,但晚上可以同他庆生。
梁丘回消息只要她说大概几点能到家就行,其余的别操心。
同施珈隔了一个座位距离的客户姐姐,40出头的年纪,亲切也和善。她特别喜欢施珈,漂亮专业好,看着冷,性情却不冷漠也不多事。两人不是第一回合作了,她过来人的眼神,调侃问施珈,今天跨年夜还要你出差,是在给男朋友报备呀。
不料,今朝施珈倒是大方承认,是男朋友。
客户姐姐感叹年轻就是好,她和丈夫恋爱的时候也这样分不开的,现在,顶多一个报备电话了。
施珈赧色的浅笑,他们也不会的,“今天刚好他生日。”
这么巧呀,哎呀,她说难怪下午她托司机师傅抽空帮忙跑一趟凯司令,施珈听到也请他帮忙带了一只小栗子蛋糕。姐姐热心地问她,是不是这么小不够吃的,她女儿也吃不了那么多,她那只小尺寸今年新款的硬奶油蛋糕就送给她好啦。
施珈连忙拒绝,谢过她好意,男朋友不爱甜食,她前一阵病了现在也不大吃这些。
客户姐姐自觉的分寸,没再多打听下去,问过施珈今晚约的哪里庆生,要师傅待会下高速先送她。
于是,施珈比预计的早了近一个小时到家。
梁丘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着实有些意外,他以为还要些时间的。心情大好的人坐在轮椅里端正了身姿,绅士的打趣,“欢迎回家,这算是惊喜吗。”
施珈觑他一眼,“嗯,客户姐姐送你的惊喜吧。”
梁丘笑起来,这什么话,她要施珈别管她的旅行箱,先进来,他去热菜,今朝他也不高兴弄了,打包的她爱吃的那家本帮菜餐厅的菜。
夜饭后,施珈趁着梁丘收拾桌面碗碟的工夫,去取了她准备的一兜子礼物,再把冰箱里的蛋糕拿出来。
梁丘厨房间里头出来,眼前顿时一亮,所以还是准备了惊喜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