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独子,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家里人爱重,起了“安安”的小名,尤觉得不够,整天“宝宝”来“宝宝”去。叫多了,长辈、朋友都这么叫。
卢答小时候乐意,长大后总觉得不好意思,这几年一直缠着人改口。
“好吧。”冉让趁机提要求:“那你先答应我。”
“原谅你原谅你好了吧,你快点松手!”
卢答心里不存事,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又被一打岔,很快把那点不对劲丢开。
卢答清瘦,脸颊上还有些肉,身上却单薄,线条优美的小腿一路向下,脚踝向外折着,骨节处分明。
冉让拇指轻轻摩挲了两下,然后才放开他。
没等卢答反应过来,他顺手比了下,抬头道:“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我胳膊都要比你腿粗了。”
卢答不服气,注意力瞬间转移:“哪有那么夸张啊?我一顿也吃两碗,而且我有肌肉的!”
冉让阻止了他想要撩衣服给自己看的动作:“陈姨说你都没吃晚饭。”
“那是因为放学在时予吃东西了。”
冉让认真看着他,耿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长不高吗,因为吃太少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明天开始就喝牛奶。”
卢答懒得理他了,背过身去:“现在我要看书了,你走不走?”
闹了半天,冉让知道他睡前要看杂志,才起身准备离开,还记得替卢答摁亮了大灯。
临出门,冉让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宣布:“我今晚要在你家睡。”
“你去呗。”卢答正翻到上次没看完的部分,闻言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明白冉让为什么还要通知自己。
他们俩在彼此的家都有独立房间,时不时就互相留宿,早已不用特地通知。
冉让的卧室就挨着卢答的。
他翻一页书,漫不经心道:“出门左转第一间,还是你突然不认路了?”
冉让本来走出去,又倒退回来几步:“不是在冷战?我怕有人真小心眼到不让我睡。”
卢答嘲笑他:“我小心眼怎么了,你倒是要小心点,别梦游到小心眼房间里来。”
这家伙老睡一半跑自己房间来,问起来就理直气壮说梦游。
“啧,”冉让抓了把头发,藏在发下的耳尖红了,狡辩道:“是你床太软太好睡了,不怪我。”
是小时候一起睡,睡习惯了。
冉让走出去,又第二次倒退回来:“晚安。”
“晚安。”
卢答朝他挥挥手,已经沉浸在杂志里了,晃着腿,没留意到冉让站门口看了一会儿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