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向身侧。
傅臣寒就安稳地睡在那里,呼吸均匀绵长,深邃的眉眼在睡眠中显得柔和了许多,褪去了所有清醒时的冷厉和疏离。
他的一条手臂正牢牢地横亘在自己的腰间,掌心温热地贴着她的睡衣布料,传递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和滚烫温度。
卧室里暖气开得足,被他这样紧密地圈在怀里,仿佛隔绝了窗外所有的寒气和梦魇中的冰冷。
姜璨无声地吁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紧绷的神经像被骤然剪断的弦,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她略微不安地窝回男人的怀抱,侧耳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听着那有力而平稳的心跳声,感受着他体温带来的真实暖意。
过了许久,那失控的心跳才渐渐平息。
窗外,天色已经透出熹微的晨光,灰蓝色的天际线隐约可见。
劫后余生的庆幸退去,无处发泄的邪火冒了上来。
姜璨越想越觉得憋屈,凭什么她会做这种梦?
肯定是这个狗男人平时在外面行为不检点,招蜂引蝶,才让她潜意识里都缺乏安全感,连做梦都不得安生!
她越想越气,忍无可忍,带着点迁怒和发泄的意味,用手肘不轻不重地往后撞了一下身后男人的胸膛。
声音带着明显的不爽:“你该起来去上班了吧,傅臣寒?”
傅臣寒只是无意识地哼了一声。
手臂收得更紧,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脸颊埋在她后颈的发丝间蹭了蹭,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这下姜璨更气了。
她悄悄在被子里抬起脚,打算趁他不备踹他一脚解解气。
她脚踝刚动,就被一条沉重而温热的大腿顺势压住,动弹不得。
那只横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收紧力道,带着睡梦中不容抗拒的强势,将她整个人更深地揉进他宽阔的胸膛里。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模糊、带着浓重睡意的嘟囔,热气喷洒在她耳廓。
“安分点,再睡会儿。”
姜璨:“……”
她被他这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制动作弄得一时语塞,挣扎了两下,却发现完全是蚍蜉撼树。
男人身上像个火炉,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烘得她后背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这种被完全掌控、无法挣脱的感觉,此刻却带着坚定的安全感。
挣扎徒劳,加上醒来这一番情绪起伏也确实耗神,疲惫感袭来,她最终还是在这样温暖的禁锢里放弃了抵抗。
意识重新变得模糊,沉沉睡去。
……
…
再次恢复意识时,房间里早已明亮。
盛大灿烂的阳光洒满整个空间,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金色尘埃,温暖宁静。
姜璨懒洋洋地睁开眼,满足地哼哼了几声。
这一觉后半段睡得极其深沉安稳,所有的惊悸不安都被驱散。
她舒展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四肢,却意识到不对劲——
按照傅臣寒那堪比军事化管理的生物钟,这个时候他早该出现在集团顶楼的办公室里了,怎么身边还能感受到如此清晰的体温和重量?
她诧异地支起半个身子,扭头看向旁边。
傅臣寒居然还在睡?!
姜璨皱眉,第一个念头是他是不是又生病了?赶紧凑过去,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温度正常,甚至比她的手心还要温热一些。
她又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是今天你不去集团,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宋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