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嘴唇翁动,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白慎微微低下头,看著脚下挣扎徒劳的潘震,终於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因恐惧而僵直的灵魂深处:
“现在,服了吗?”
潘震咬紧牙关,剧痛和屈辱撕扯著他的神经,但他死死咬著牙,没有吐出那个“服”字。他將最后一丝希冀的目光投向蕾娜,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愧疚,有恳求,更有一种託付一一他个人的生死已不足惜,但烈阳文明的存续,绝不能断送在此!
蕾娜接收到了潘震的目光,心臟猛地一揪。潘震纵有万般不是,野心勃勃,刚愧自用,甚至多次架空她这个主神。。。。。。可他终究是烈阳的守护者,是看著她长大的长辈,万年来的守护並非虚假。烈阳如今风雨飘摇,內部派系林立,外部强敌环伺,若潘震此刻殞命,引发的动盪不堪设想。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混乱,上前一步,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白慎,
他。。。潘震將军他。。。他確实犯下大错,但能否饶他一命?”
她的求情显得苍白而犹豫,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说服自己,潘震主导的诸多计划,包括对地球的题和侵略,都沾满了无数无辜者的鲜血。
白慎的目光从潘震身上移开,落在蕾娜脸上,那平静的眼神让蕾娜感到一阵心慌。
“饶他一命?”白慎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著一种冰冷的重量,“因为他有用?因为他看著你长大?还是因为他所谓的『为了烈阳”?”
他脚下的力量微微加重,潘震顿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他主导或纵容烈阳铁蹄踏碎多少文明?为了一已之私,又掀起多少战爭?那些死去的生命,
谁去饶怒他们?”白慎的话语如同审判,每一个字都敲打在蕾娜和所有烈阳人的心上,“一句『为了烈阳”,就能洗刷所有罪孽?就能让侵略变得理所当然?”
“有些过错,无法用功绩抵消,有些罪孽,必须用血来偿还。”
白慎的眼神骤然转冷,那悬停在潘震额前的黑暗切割者发出一声低沉的喻鸣,弒神之力在下一刻进发。
“不要!”蕾娜失声惊呼,下意识地想衝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柔却坚定地推开。
下一刻,幽暗的斧刃没有丝毫迟疑,径直斩落!
“噗!”
利刃切入骨骼的声音清晰可闻。
潘震眼中的希冀、恐惧、不甘。。。所有复杂的情绪瞬间凝固,隨即彻底黯淡下去。他的头颅与身体分离,神血从断颈处喷涌而出,染红了破碎的地面和白慎的鞋履。
那具曾经威震已知宇宙的神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机。残留的弒神之力甚至开始侵蚀他的头颅,阻止任何形式的神体復甦可能。
烈阳摄政王,潘震,殞!
广场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烈阳战士都僵立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甚至超越了恐惧,化作一种彻骨的冰寒。
蕾娜呆呆地看著潘震身首分离的躯体,看著那泊泊流出的血液,大脑一片空白。
她为潘震求情了,但白慎没有丝毫犹豫,以最决绝、最残酷的方式,执行了他的判决。
她感到一阵眩晕和强烈的无力感。
白慎是对的,潘震的罪孽深重。。。可是。。。那毕竟是。。
蕾娜抬起头,望向白慎,眼神充满了爱恋,迷茫、痛苦,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个男人,拥有著守护的力量,却也拥有著如此冷酷决绝的审判之心。
白慎收回利斧,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蕾娜,声音依旧平静,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意味:
“仁慈,留给值得的生灵,而清算,必须彻底。”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给烈阳一次机会,希望你能够率领烈阳走向辉煌。”
“而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否还能维繫,就看你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