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放心。”
苏樨沉默了老半天。“我现在已经让你担心到这个地步了?”
“是。”姬玉衡诚实回答。
“要不然招募一支保镖队来层层围着够不够保险?”苏樨问道。
说实话,在上次落桥事件以后,他真有过这想法。
“正好家里缺人手,多招几个丫鬟和护院。”
姬玉衡半夜就走了。
李家要招丫鬟的消息不胫而走。牛头村现在除了范家和程里正家富裕点外,就是李家家宅兴旺,李家住的又都是和官家有关系的,谁不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来攀点关系。
于是一上午,李宅门口围了许多村民,村民们拖家带口拖亲带故地将李宅围了个水泄不通。
其中就有陈婆。
陈婆还想把落水后痴痴傻傻的三姑娘塞进来。苏家想让苏兰来。还有各家有闺女的,也都抱着有朝一日能攀上哪位姑爷、那都是赚大了的想法——不说那位玉衡官家,安先生,就是苏奶奶的孙子李润,如今参军受重用,嫁过去也是祖上积德了。
苏樨坐在前院,远远听着集市一样的吵闹声。
郁山白问道:“你男人呢?”
“昨晚回定海关了。”
那厢安琼费力地跟村民解释说,李家不是他做主,拦着也没用。
陈婆瞧见在院子里喝汤的苏樨,就在安琼出发去私塾、家丁还没关上门之际,拉着三姑娘冲了进来。一下子,所有人都涌进了前院。
陈婆拉着三姑娘跪在地上,说她们家三姑娘已经改过自新,求苏樨给个机会,三姑娘现在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手脚勤快。
这家人苏樨碰一下都得落一身灰。
苏奶奶见状连忙把陈婆扶起,说她一个老人家跪姑娘不合规矩。
陈婆声泪俱下地哭诉:“我家三丫头心直口快,也没什么坏心思的。那日地契的事肯定有误会。现在害得她的亲事也没了,三丫头都被冤枉得跳河了,苏樨啊,就给我家三丫头一条活路吧!”
苏樨啪一声放下手中的碗,“地契一事人证物证俱在,杨大人已经断案公示,你还在这说她冤枉,说我害她丢了亲事。你这哪里是让她求活路,你这是将我往死路里按。”
陈婆这会子起了身,转身向门口的一群村民,手指指着苏樨,咄咄道:“乡亲们看啊,这丫头牙尖嘴利。我一个长辈都这样给她跪下了,给她泄愤啊,这丫头多歹毒啊,还说我老婆子逼她死。这种丫头,嫁到谁家,谁家倒了八辈子的霉!”
苏樨叫了她一下,“陈婆!”
陈婆还在那念念念,路过看热闹的杨家人高声提醒了她一下,她才回过头来。
陈婆拍了一下手,道:“哎哟,不敢当啊,苏姑娘能叫一声老婆子,真是委屈了您呐!”
苏樨平静地说道:“陈婆,我们家小,请不起你们家金贵的三姑娘当丫鬟。再说了,您都说了谁要碰着我,倒八辈子霉,您赶紧带三姑娘出去。”
随即莫竹和莫松上前去赶人,也直接把那群村民赶出了门外。
“哎哟哟,这架子,这架子摆的跟皇帝老子似地,”陈婆高声嚷道,“还赶人了,这晦气玩意儿,呸,还想谁给你当丫鬟使,给你脸了!”
苏樨笑道:“没人求您来呀,您带三姑娘上赶着来打脸呢?不好意思啊各位乡亲,苏樨是晚辈,最怕连累各位乡亲,就不招乡亲们的家眷了。”
那帮乡亲都觉陈婆害得他们无法多赚点家用,纷纷指叨了陈婆两句离开。陈婆一身怨气地带着陈三姑娘回家了。
松月心气得不行,“简直欺人太甚。”
一旁的郁山白若有所思,早已没了当初的暴跳如雷,“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你出医仙谷。”
后来他们听闻李宅的丫鬟家丁一年能有六两银子工钱,纷纷觉得觉得陈婆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