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的时候,什么也看不见。
眼睛被黑布缠住了,嘴也被什么东西堵上。
一股洗洁精的气味从鼻下传来,2620只庆幸是算得上干净的。
起码没有抹布的混杂气息。
“欸,爸爸,妈妈醒了。”
是那个破小孩的声音。
她没有挣扎,嘴上的东西便被人拿下来了。
“刚刚是什么东西?”
她开口第一句,就让屋子里其他人顿了片刻。
“是毛巾。”小孩回答。
“干净吗?”她又问。
“干净的,我洗过了。”
2620没继续开口,气氛就这样僵了下去。
她并非故意晾着他们。
眼下处境很明显。她,榜上有名的数字姐,一度心不狠手不辣,如今被几个小小NPC捆在这里。
虽然自己是故意的,但依旧不算体面。
她没反抗,只是静默地感受周围的环境,这让她面前的两人有些稀奇。
一般而言,被困在这里的女人都是又哭又喊又闹腾,鲜有她这样的。
老谭没见过大风大浪,但小打小闹的不是没有。
最让他大跌眼镜的,还是之前那个女人。
他回忆片刻,嘴角带了抹笑,终究是把毛巾放下了。
这里暗无天日,声音也传不到外头,有喊声也只是助兴而已。
他伸出自己粗糙的茧子手,光是跟眼前那个女人对比,就不由得心生惭愧。
那双手生得漂亮,哪怕不比其他时刻保养的细皮嫩肉胭脂俗粉,也是极其好看的,比他自己时常做活儿的好看上不知道多少。
他的手掌铺满茧子,别人都说,这是他勤恳踏实的勋章。他的指骨生得不美,但很有力量感,几个人扳手腕的时候,总是他赢。
那个女人腰间挂了把轻刀,很轻,是玩具刀,他一只手就可以提起来。
他对这个不感兴趣,随手给了心心的弟弟去玩,说是新妈妈的礼物。
心里这份惭愧早就烟消云散了。
或者他从未有过愧疚。
手伸来得毫无预兆,2620明显也被惊到了。常年的条件反射让她立刻甩开了那只粗糙作呕的微细鳞片。
“大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之前不是对我很好吗?为什么现在这么对我们?”
她看不见这两人的嘴脸,但也能想象得出其中的恶臭。
“我招你了?”她难得为这个孩子破了次防。
但路也是她自己走的,将计就计也是她自己算计的,遇到点出乎意料的状况,她也只能自己恨自己。
绳子将她浑身上下都捆住,扭曲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姿态,只能庆幸眼睛没蒙着,不然也是辣了自己眼睛。
但她向来脾气古怪,这回怪到自己头上,也毫不委屈了自己,哪怕双脚跟椅子腿困在一块儿,她也毫不犹豫往发声处来了一脚。
踢得小女孩差点哭出声来。
当然,没哭也是因为老谭在身边,她不敢。
老谭这个爸爸平日里对她到不错,要星星不给月亮。
但要是他吃了瘪,自己最好降低一下存在感,不然也够自己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