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法利娅哑口无言。
“这发簪,我偷的。”祖母走上前,“这孩子这么小,那有本事偷东西。”
“按多洛斯的律法,犯罪者,血脉株连。”
“她不是我的血脉,只是我收留的街头遗孤。”
祖母用深藏的秘密为赛法利娅辩护,但无人相信她。
“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的明明是真话!”
看着正在逼近的凶神恶煞之徒,某种信念在赛法利娅心中彻底崩塌。
真话只能带来伤害,谎言才能让人活下去。
“救救我!”
跑到某个熟悉的地方,赛法利娅无意义地叫着,没想到却得到了回应。
“你说,那发簪上有一个名字。”
赛法利娅下意识照做了。
正在后面追赶的男人脸色大变,他说了句什么,其他抓捕人瞪了他一眼。
几人离开了。看戏的人也散了。
赛法利娅靠着石头,大口呼吸,平复心跳。她向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转身一看,是一个白发金眸,容貌精致不似人类,身体在阳光下呈透明状的男孩。
赛法利娅惊讶叫道:“你是,艾夏?”
艾夏,这个阿多留斯临死前一直在念着的名字,他的画像粘满了阿多留斯的房间,被整理老师遗物赛法利娅,深刻地记住了。
艾夏点点头,面色平静,看起来一点也不奇怪,赛法利娅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样子。
“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听到发簪里有个名字,就不追了?”
“那发簪上刻着他情人的名字,为了不让事情闹大,被妻子发现后扫地出门,他选择先离开了。”
赛法利娅体力恢复,说了声,我以后会报答你的,就要回去了。
走到一半,赛法利娅突然想起,她为什么觉得那个地方熟悉了。
那里是阿多留斯的墓地,他最初遇到艾夏的地方。刚才,艾夏身后的墓碑上,正是阿多留斯的名字。
赛法利娅回到织坊,那里一片狼藉,祖母看着她回来,迈着踉跄的步伐,向她焦急走来。
祖母惊慌地告诉赛法利娅,她刚才被推倒在地时,那些人以为她昏迷过去了,没有掩饰地说出了抓捕赛法利娅的真相。
“我看到了,那猫崽子流出来的血,果然是金色的!”
原来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什么被偷走的发簪,而是流着神赐金血的,赛法利娅本身。
祖母把店里所有的钱拿给赛法利娅,为她披上遮掩身形的斗篷,含泪说:“逃吧,小娃儿。不要让坏人找到你,好好活下去。”
赛法利娅离开,一会儿后悄悄回到织坊后房,把先前祖母给的,和她当掉发簪得到的钱,连同一张纸条,放进祖母的储蓄罐中。
纸条上写着:“你真是一点都不会说谎。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城邦才一直没有回来,这种话,小孩子都不会信。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比你活得都好。所以,不用担心我。”
赛法利娅走出门,瞥见前面走来的几个眼熟的男人,连忙躲进旁边的角落,拉紧了兜帽。
“啧,那猫崽子还没有回来。”
看见男人的身影走向远处,赛法利娅从角落里出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又是熟悉的地方,阿多留斯的墓地。
那个名叫艾夏的神秘男孩还在原地,他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你要什么,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活下来!”
艾夏写下最后一字,笔记本自动消散回到空间里。他听到赛法利娅的话,转过头,用闪烁星光的金色眼睛,注视着气喘吁吁的猫耳女孩。
“只要活下去的话,就一直往南走吧,走到刻法勒的神躯下的那座城邦,圣城奥赫玛。”
“我,要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