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硕是大兴安岭里长大的汉子,是天生的猎手。追踪,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
伊凡三世庞大的车队,留下的痕跡,在张东硕和他手下的草原斥候眼中,就如同黑夜里的篝火一样显眼。
“將军,前面就是第聂伯河了。”一名斥候向张东硕匯报导,“罗剎鬼的沙皇,正准备通过河上的一座木桥,渡河前往基辅。”
张东硕勒住马,举起望远镜,看向远处那条波光粼粼的大河。
第聂伯河,是东欧平原上的一条重要河流,河面宽阔,水流湍急。一旦让伊凡三世渡过河,再想追上他,就要困难得多了。
“不能让他们过去!”张东硕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看了一眼身边那十辆如同史前巨兽般的蒸汽铁甲车,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形成。
“王奎將军!”张东硕对身边的王奎说道,“你率领步兵,从正面发起攻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声势搞得越大越好!”
“明白!然后呢?”王奎问道。
张东硕咧嘴一笑,指了指那十辆铁甲车:“我带著这些铁疙瘩,去为他们送行!”
王奎瞬间明白了张东硕的意图,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將军放心!我保证,把罗剎鬼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来!”
……
第聂伯河畔。
伊凡三世的车队,正拥堵在桥头,爭先恐后地想要过桥。
他看著对岸不远处的基辅城轮廓,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气。只要过了这条河,他就安全了。
就在这时,大地,开始轻微地颤动起来。
起初,伊凡三世並没有在意。这片古老的土地,偶尔有些许的震动,再正常不过。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渡过河,进入基辅城,然后向整个欧洲控诉东方人的暴行,换取他们的援助。
但很快,他发现不对劲了。
那颤动,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有节奏。一种低沉的,如同远方闷雷滚滚的轰鸣声,从侧后方的森林中传来。
“怎么回事?是地震吗?”一名贵族惊慌地问道。
“不!不是地震!”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哥萨克,脸色煞白地指著森林的方向,“是……是东方人的铁甲战车!他们绕到我们侧翼来了!”
“什么?!”伊凡三世大惊失色,猛地回头。
只见在森林的边缘,十头巨大的钢铁猛兽,撞断了沿途的树木,碾过崎嶇的地面,正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向著他们的车队,直衝而来!
“护驾!护驾!”
“快!组成防线!挡住他们!”
伊凡三世的亲卫队,乱作一团。他们试图调转马头,组成一道脆弱的骑兵防线。但他们的战马,在这些冒著黑烟,发出巨大轰鸣声的怪物面前,早已嚇得嘶鸣不止,根本不听使唤。
整个车队,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贵妇们的尖叫声,军官的呵斥声,士兵的惊呼声,混杂在一起。
而在铁甲车队的旁边,张东硕骑著一匹神骏的河曲马,与钢铁巨兽並驾齐驱。他抽出腰间的马刀,向前一指,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草原的儿郎们!陛下的勇士们!撞过去!把桥给老子炸了!”
隨著他一声令下,十辆“龙兴二式”铁甲车猛地提速。它们狠狠地切入了沙俄那混乱臃肿的车队之中。
车上的重型连珠銃,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子弹如同狂风暴雨,横扫著周围的一切。那些穿著华丽服饰的贵族,那些试图反抗的哥萨克士兵,在密集的弹雨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片,成片成片地倒下。
在铁甲车的掩护下,几十名早已准备好的玄甲龙骑工兵,身手矫健地从车上跃下。
他们每人背著一个沉重的炸药包,冒著零星的流弹,直衝向那座决定著伊凡三世命运的木桥。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別让他们靠近桥!”伊凡三世声嘶力竭地吼道。
然而,他的命令,在绝对的火力压制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工兵们迅速將一个个装满了“开山猛火药”的炸药包,安放在木桥最关键的几个承重支柱上,然后点燃了长长的引信,飞快地撤离。
伊凡三世眼睁睁地看著那闪烁的火星,沿著引信,飞快地向著炸药包窜去,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几息之后,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第聂伯河上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