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宝却仿佛没听出皇帝的“画外音”,他坦然一笑:“陛下,王大人说的是实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海外情报网的建设,非一日之功。不过,臣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或许可以帮王大人一把。”
“哦?说来听听。”陈平川来了兴趣。
“陛下,臣以为,情报工作,不能只靠我们自己人去摸爬滚打。”张金宝侃侃而谈,“我们的人,黄皮肤黑眼睛,在欧罗巴那地方,太显眼了,很难真正渗透进去。所以,我们应该转变思路,学会『用夷制夷』。”
“用夷制夷?”
“没错。”张金宝的眼睛里,闪烁著智慧的光芒,“欧洲各国之间,並非铁板一块。英国人提防法国人,普鲁士嫉妒奥地利,沙俄更是人人都討厌的『欧洲宪兵』。有矛盾,就有空子可以钻。我们可以钱,收买那些失意的贵族、贪婪的官员、怀才不遇的学者。这些人,都是当地人,他们有我们所没有的人脉和渠道,让他们为我们服务,事半功倍。”
“其次,我们还可以资助那些反对他们本国政府的组织。比如,爱尔兰那些天天想著独立的芬尼亚兄弟会,波兰那些亡了国还想復国的流亡者。给他们钱,给他们武器,让他们在英吉利和沙俄的后院里,不停地製造麻烦。他们闹得越欢,我们这边的压力就越小。”
张金宝的一番话,让王世福听得目瞪口呆,冷汗直流。
他这才发现,自己和张金宝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他想的,还只是如何派间谍、偷情报这种传统路数。而张金宝想的,已经是如何利用国际关係,在敌人后方煽风点火,搞顏色革命了!
这格局,这手段,简直是降维打击!
“哈哈哈,好!好一个『用夷制夷』!”陈平川抚掌大笑,“金宝,你这个脑子,真是天生干这个的料!王世福,你听到了吗?”
“臣……臣听到了。”王世福连忙躬身,“张大人之才,臣望尘莫及。臣恳请陛下,让张大人协助臣,共同执掌海外情报事务!”
王世福是个聪明人。
他知道,与其嫉妒和排挤张金宝,不如主动放低姿態,和人家合作。
有张金宝这颗“最强大脑”的加持,他的海外事务司,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你能这么想,很好。”陈平川很满意王世福的態度,“朕就喜欢你们这些聪明人在一起办事。从今天起,朕就任命张金宝兼任皇家海外事务司副使,你二人通力合作,给朕把欧洲那潭水,搅得越混越好!”
“朕给你们一个目標:朕要让英吉利、普鲁士、沙俄三国,在派出远征军的同时,还要时刻担心自己的老家会不会著火!”
“臣等,遵旨!”张金宝和王世福齐声应道。
两人对视一眼,王世福的眼中是敬佩和感激,而张金宝则回以一个善意的微笑。他们都明白,从今天起,大夏的海外情报战线,將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处理完“暗战”的部分,陈平川將目光转向了地图的北方。
海上的威胁,是远虑。但陆地上的威胁,却是近忧。
沙俄虽然在辽阳吃了大亏,主將伊凡都被生擒了。但这个民族,素来以坚韧和不畏死著称。他们绝不会因为一场战役的失败,就善罢甘休。
更何况,现在有了英吉利和普鲁士的输血,沙俄的野心,只会更加膨胀。
辽东的防务,必须进一步加强。
而加强辽东防务的关键,不在於修多少城墙,屯多少兵马,而在於——草原。
那片广袤的、连接著大夏和沙俄的草原,才是真正的战略缓衝带。谁能控制草原,谁就掌握了陆地上的主动权。
之前,陈平川梟了铁木真的首,又扶持了克烈部的小首领阿勒坦,让他带著蒙古降兵,回去统一草原。这个计划,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来人,传轻骑兵统领张东硕。”
张东硕此时正好在京城办事,听到皇帝要见他,立即赶来相见。
“臣张东硕,参见陛下!”
“东硕,朕让你盯著草原,阿勒坦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陈平川问道。
“回陛下,阿勒坦此人,確实是个人物。”张东硕稟报导,“他带著我们赏赐的兵甲和粮食回去后,並没有急於征伐,而是先收拢了之前被铁木真击溃的克烈部旧部,然后打著『为草原各部討回公道』的旗號,联络那些同样被铁木真欺压过的小部落,合纵连横,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拉起了一支近五万人的大军,隱隱有成为草原新霸主的趋势。”
“哦?他倒是有点脑子。”陈平川点了点头。
“但是……”张东硕话锋一转,“我们安插在阿勒坦身边的『钉子』回报,最近,有沙俄的使者,秘密接触了阿勒坦。”
“沙俄?”陈平川的眼睛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