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看到,悲剧重演!
全伯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看著皇帝那双燃烧著火焰的眼睛,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退路。皇帝这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在下达一道必须完成的军令。
他咬了咬牙,牙齦都咬出了血。
“陛下……臣……领旨!”他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半年之內,一定造出这两样东西!”
“好!”陈平川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向秦锋和石头,“武器是根基,但仗,终究是人打的。联合舰队从欧洲过来,最快也要三四个月。这,就是我们的备战时间!”
“从今日起,大夏,进入一级战备状態!”
“秦锋,你的玄甲龙骑,继续扩编!石头,你的神机营,给朕二十四小时操练!所有休假,全部取消!”
“朕要这些侵略者再也回不去!”
……
半年时光,对普通人而言,不过是春夏轮转。但对於大夏的格物院来说,却是地狱般的180天。
整个格物院,灯火彻夜不熄。
全伯直接搬进了工具机车间,吃住都在里面。他本就白的头髮,在半年之內,几乎掉光了,人也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看上去就像个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
但过程十分不顺,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槓桿式步枪的供弹结构,总是出现卡壳的问题。
內燃机的点火装置,更是烧毁了一次又一次。无数的珍贵材料被熔炼成废铁,无数的工匠因为疲劳和高压而病倒。
张盛財几乎每天都要来格物院门口转一圈,看著那一车车往里运的铜料、铁料、煤炭,和一车车往外拖的废渣,他的心就在滴血。
他不止一次想衝进去问问全伯,这到底是在造神器,还是在烧银子。
但每当他想到宣政殿上,陈平川那双冰冷的眼睛,他就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终於,在距离半年之期还有十天的时候,“连发步枪组”率先取得了突破。
他们通过改良弹簧的韧性和供弹坡道的角度,彻底解决了卡壳问题。
当第一支完美的“龙兴四式槓桿步枪”被呈送到全伯面前时,这位老人抚摸著那冰冷的枪身,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了两行热泪。
枪身由上好的百链钢打造,枪托和护木则是坚硬的核桃木。最关键的是枪身下方那根黄铜色的管状弹仓,通过枪身侧面的一个装填口,可以塞进去整整十发铜壳定装子弹。射手只需右手不断扳动枪身下的槓桿,就能完成拋壳、上膛、击发的全套动作。
一个熟练的射手,一分钟內,可以打光三个弹仓,也就是三十发子弹!
这射速,是“龙兴元年式连珠銃”的三倍以上!
三天后,內燃机组也传来了好消息。
在烧毁了上百个线圈,尝试了数十种不同的燃料混合比之后,吴墨终於在一台经过无数次修改的机器上,实现了稳定的点火和持续的活塞运动。
那一天,当那台丑陋的、浑身油污的单缸內燃机,在一阵剧烈的抖动和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成功带动飞轮转动起来时,整个工坊的工匠都疯了。他们拥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吴墨更是直接瘫倒在地,望著工坊顶棚,傻笑著,笑著笑著,眼泪就流了出来。
半年之期的最后一天。
京郊,西山皇家靶场。
陈平川亲临现场。秦锋、石头、林勇等一眾高级將领侍立在侧。
靶场中央,整齐地摆放著五千支崭新的“龙兴四式槓式步枪”。阳光下,枪身的烤蓝闪烁著幽冷的光泽。
“陛下,幸不辱命!”全伯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但他挺直了腰杆,像一个打贏了仗的將军。
陈平川点点头没有说话,他走上前,拿起一支步枪。
入手沉重,质感十足。他熟练地拉动槓桿,“咔嚓”一声,清脆的机括声响起。他將枪托抵在肩上,瞄准了三百步外的一个人形靶。
“砰!”
枪响,子弹精准地命中靶心。
他没有停,右手飞快地扳动槓桿。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