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盖上私印,派人连夜送往拾字庐。
然而使者抵达时,却发现门虚掩着,屋内无人。桌上只留下一封信,信封上写着:
**致未来的倾听者**
他颤抖着打开,里面没有文字,只有一段录音芯片。插入播放器后,传出一个苍老却温柔的声音: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经不在了。
但请记住:真正的言论自由,不是让你大声喊出官方许可的话,
而是允许一个人在黑暗中whisper(低语),仍有人愿意弯腰去听。
不要建更多的监控系统,去查谁说了错话;
而要修更多的倾听站,让每个想说话的人都能找到出口。
我不是反对秩序,我是反对遗忘。
如果你真的想改变这个国家,
那就从明天开始,废除所有‘感恩教育’强制课程,
设立‘哭泣日’,让压抑的人可以合法流泪,
开放所有被屏蔽的历史档案,哪怕它们会让你难堪。
最重要的是??
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而不是神。
因为只有当你承认自己也会犯错,别人才敢告诉你真相。”
录音结束,余音绕梁。
使者跪下,泪流满面。
而此时,在遥远的南方海岛,一座椰林掩映的小屋里,一位老人正坐在藤椅上看海。她穿着粗布衣裳,银发披肩,手腕上缠着一条早已停摆的启心环。
海浪拍岸,潮起潮落。
她忽然抬头,望向天空。一颗流星划过夜幕,瞬间点亮整片海域。
她嘴角微扬,轻声道:“阿萤,你看见了吗?他们还在听。”
风起了,卷起沙粒,拂过沙滩上的脚印,又奔向未知的远方。
多年后,一位记者撰写《大周言论史》终章时写道:
>“林小禾从未建立帝国,也没有信徒。
>她只是种下了一颗种子:相信普通人说的话,值得被听见。
>这颗种子曾在风暴中几近熄灭,却总在最寒冷的夜里,迸发出一丝萤光。
>它不照亮王座,也不指引胜利,
>它只为那些不敢哭出声的孩子,点亮一盏回家的灯。”
书出版那天,全国书店门前排起长队。人们买书时不付钱,而是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自己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一句话。
有人写:“我恨我爸。”
有人写:“我觉得领导是个骗子。”
还有孩子写:“我不想当三好学生,我想当漫画家。”
这些纸条被收集起来,埋在拾字庐后院,与老槐树根须交织生长。
春天来时,树开了花,洁白如雪。
每当风吹过,花瓣纷飞,仿佛无数话语终于挣脱束缚,飘向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