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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魔法大丰收（第2页）

“那就以那一天为基准点。”马库斯说，“所有其他记忆，若与此冲突，暂作可疑处理。”

会议结束后，雅妮留下没走。她靠在门框上，眼神清明得罕见。

“你在隐瞒什么。”她说。

他不否认。

“你也看到了，对吧？”她低声，“那些不属于我们的记忆碎片。我梦见自己在一个全是镜子的塔里，每一面镜子里都有一个‘我’正在死去。有的被火烧，有的沉入海底，有的化作石像……但她们都在笑。”

马库斯望着她：“你觉得哪个才是真的？”

“都不真，也都真。”她苦笑，“就像一本书可以有无数译本，故事变了，主角还是那个名字。问题是??谁在翻译我们？”

两人陷入长久沉默。

几天后，新一批学徒开始学习基础冥想。马库斯教他们感知体内魔力流动，强调：“不要追求强度，要追求诚实。如果你感觉到恐惧，就承认它；如果你分心了，就停下来。魔法始于自我认知。”

课间休息时，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递给他一张画：歪斜的图书馆，七个人手拉手站在门前，天上挂着双月，其中赤月边缘泛着银晕。而在云层背后，隐约藏着一只巨大的眼睛。

“这是你梦到的？”马库斯尽量让语气平和。

孩子点头：“每晚都一样。还有声音，说‘该回家了’。”

马库斯心头剧震。

当晚，他再次启用记忆投影仪，这次连接了自己的梦境数据流。画面显示，连续七夜，他都在重复同一个梦：行走于无尽回廊，两侧陈列着无数本书，每本封面都写着《我们法师是这样的》，但作者署名各不相同??有时是他，有时是米丽，有时甚至是空白。走廊尽头总有一扇门，门缝透出紫光，门把手形状像那枚破碎的护符。

他尝试打开门，每次都失败。直到第八夜，他听见门后传来自己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快进来吧，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他猛然惊醒，发现床头笔记本自动翻开了，上面多了一行陌生笔迹：

>**“第七次尝试，接近成功。”**

他立刻叫来贝芙与莱顿。三人联手布下三层静默结界，并在房间四角埋设反窥探符文。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检测，都无法找出书写者的痕迹。

“不是实体入侵。”贝芙脸色发白，“是思想具象化??你的潜意识正在被外部力量书写。”

“或者，”莱顿盯着那句话，声音低沉，“是你另一个‘你’在试图沟通。”

风暴再次逼近，但这一次，敌人不再伪装成他人，而是直接使用他们的身份。

接下来的日子，异常频发。训练场的沙盘会自行演化出从未演练过的战术阵型；药剂室的坩埚在无人操作时熬煮出带有誓约气息的液体；甚至连图书馆的自动归档系统也开始将书籍重新分类，依据一种无人理解的逻辑??比如把爱情诗集归入“防御魔法”，把烹饪手册列为“高阶召唤术”。

最令人心悸的是，有人开始“回忆”起马库斯已经失踪多年。

一次晚餐时，小弟子们谈起前任导师，一个女孩天真地问：“马库斯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啊？”

全场寂静。

米丽放下勺子，轻声问：“谁告诉你他离开过？”

“妈妈说的。”女孩困惑，“她说三年前他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其余几个孩子也纷纷点头，讲述着关于“马库斯离去”的不同版本：有人说他去了星界，有人说他被虚空吞噬，还有人说他自愿成为封印柱的一部分。

唯有米丽、雅妮等人清楚记得，他从未缺席一日教学。

“我们在被替换。”深夜，贝芙在密室中颤抖着说，“不是身体，是存在感。它正在抹除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一点点，温柔地，让我们变成传说。”

马库斯闭目良久，忽然起身走向地下室。他取出那本尚未出版的新书原稿，点燃烛火。

“你要烧了它？”米丽冲上来抓住他的手腕。

“不。”他摇头，“我要让它活着。”

他将书页一页页撕下，投入火焰，同时高声朗读每一章标题与关键段落。火光中，文字升腾为光尘，环绕着他旋转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