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烬兰一边咽着饭一边思忖着,到底是为了员工们的身体着想,还是为了减少背后坏事被发现的可能性?
“咳咳咳——”
不过果然不能一心二用,只是神游了一会,她就被呛到了。
谢邑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接过电影票,这会如果再拒绝,保不齐二人又得在食堂进入个什么异度空间,他对着林红颔首,林红见他接过,便没再纠缠,喜笑颜开地哼着歌去收拾吃完饭老人的餐盘去了。
“哎,明日估计所有员工都走了,清场方便给爱隆干坏事。”
阙烬兰把气顺好又叹了声气:“估计就诺辛和我咯,你去看电影吧——”幽怨地看了眼谢邑,“小心被吸入什么恐怖电影情节里面。”
虽然听这语气是哀哀怨怨的,但其中内容却是关心,谢邑明白小鸟的口不对心,于是点了点头:“我会小心。”
。。。。。。
晚间,阙烬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同房的老人们鼾声连天,震耳欲聋。她原本拥有的绝佳睡眠质量是能让她在战火纷飞的地方都能安眠的,可是李智民是患有神经衰弱,旁边有一丁点儿声音都睡不着。
她数着天花板上的小黑点。
下午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跟着养老院的日程表行动,一到傍晚,院外就来了辆大巴车,把院里的员工都接走,只留下了两个资历老的。
本来是想数着黑点儿催眠用的,哪曾想脑子控制不住地去想些事情,越想越精神,脑门却越来越沉。
老人们真不容易啊,阙烬兰穿好了外套,一瘸一拐地上到了顶楼,看着天空中的繁星点点,深吸一口略凉的空气。
“天山林风景真不错啊,只是可惜。。。。。。”
作为三大污染源,天山林如今的景象可谓是残破不堪,她往栏杆一靠,望着远处的深山,抛起这顶楼的钥匙,一下又一下。
李智民的睡眠问题估计历史悠久,这顶楼的常客必有他一份,不知道这钥匙来的是否正当,但既然在他房间的抽屉里,阙烬兰就有必要来这里查看一番。
如今养老院只有两个老护工,正是探查情况的最好时机,阙烬兰近她可能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在保证不将老骨头打散的前提下转了转手臂,扭了扭脚。
顶楼不算大,除了晾床单的架子,几乎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但是高处的灯架上貌似有一个圆形草窝,旁边正好放着个梯子。
这也太巧了。
虽然李智民是个跛子,但是阙烬兰还是顺其自然地将钥匙、梯子和草窝联系在了一起,于是勉为其难地将梯子搭好,倚靠在大灯的柱子上,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那草窝里放了好几颗褐色带有黑斑的蛋,之前被诺辛恶补了知识,这就是小燕鸥的蛋,只是不见燕鸥。
突然,里面的一颗蛋动了动,很快阙烬兰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同为鸟类,她知道这是要破壳的预兆。
果然不过一会,一阵裂缝就兀地在离阙烬兰最近的那颗蛋上出现,然后一颗小脑袋就从中探了出来,它努力挣扎而生,全身覆盖着灰白色绒羽,头部还带了些蛋壳的残留,阙烬兰轻轻用手把蛋壳取下,那幼鸟就亲昵地蹭了蹭那布满皱纹松垮皮肉的手。
这是把李智民当妈妈了。
阙烬兰作为山雀倒是精通鸟语,在人类频率听不到的情况下她可以从幼鸟的嘴型中看出那是“妈妈,妈妈”的呼喊。
。。。。。。
不过为什么不是爸爸,李智民不是个男的吗。
算了,刚出生的小鸟哪里分得清性别。
她将小鸟捧在手上缓缓爬了下去,只身来到后厨温了碗牛奶喂给幼鸟,随后包裹在怀里,打了个哈欠终于回到了房间,同房的老大爷还在打着鼾,阙烬兰忍无可忍地用收集到的羽毛挠了挠他露出来的脚掌,让老大爷浑身一颤,总归是不打鼾了。
随后她小心地将幼鸟放在了被子里,露出个小脑袋,耳边安安静静,她也安详地闭上了眼。
意识刚刚陷入混沌,耳边再次传来那震天响的鼾声,迷蒙中天际线都开始发亮了,她转了个身背离老大爷想继续再睡一会,就被嘈杂的呼喊给惊醒。
“起床了起床了。”声音的主人语气不算好,怪声怪气的,就差敲锣打鼓了:“起床体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