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一肚子的阴谋诡计,满身的药汁毒丸,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都是枉费。
葛全和秦啸云一直跟在太子身边贴身保护,另一头的秦艽也带人与太子一行人匯合。
他们行动不急不慌,一切尽在掌握。
先解救了被困的大臣们,后直接拿著廉王叛国的证据,以清君侧和救驾为由一点点收復叛乱的五军营和二十六卫所,直奔御书房而去。
尚且神志不清的皇上已经被廉王手把手的按著写下詔书,印上玉璽,太子大步进来的时候他还是昏昏沉沉的状態,却也知道那明黄色的詔书不能隨便给了旁人,欲將詔书夺回,却被聂川直接踹飞了出去。
皇上倒在地上吐出一口淡色的血,反倒清醒过来,对著太子惊呼,“文昭,快快救驾!”
聂川紧捏著圣旨,望向太子身后的三千营指挥使,“三千营虽为骑兵,人数却没有五军营的多,文昭,你就拿这点人和我硬拼吗?”
太子先是给郑瑞使了个眼色,对方不用他多说已经下意识的跑过来扶起皇上。太子笑了,“好叫国公爷知道,五军营,也不是全是聂家的人吧?”
外头聂鸿飞刚宰了叛乱的承恩伯,拎著把红缨长枪带人进来,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义父,大势所趋,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免得咱们父子相残。”
聂川冷笑,“我早就知道聂家有叛徒,只是没想到是你。鸿飞,当日我在冰天雪地里捡了你一条命回来,若不是我,你还在同別的乞丐抢食吧,如今竟然背信弃义,你当文昭登基后就不会疑心你聂家人的身份吗?”
聂鸿飞剑眉下的星眸变得幽深,“好义父,聂鸿飞这个名字是你给我起的,可你不会忘了霍易將军吧?”
杀父之仇不敢不忘,聂鸿飞能忍到现在不变態已经算能人了。
聂川瞳孔骤然收缩,过往的碎片猛地在脑海中炸开,霍易本是他旗下的一名猛將,当年皇上登基后一直想找机会削弱聂川的势力,这个霍易便是他二人博弈的过程中牺牲的棋子。
但棋子亦是人,也有亲人好友。
太子太傅是皇后亲兄,也是太子的亲舅舅,乃禹国大儒,地位比郑肃还高。
太傅信奉的是儒家之道,主张仁爱、礼义,恨不得连个蚂蚁都不捨得踩死,老头吃了一辈子素,生平最爱的就是捡人,乐正崎的父亲是皇室子弟,太傅不忍其流落在外,所以给捡了回来,聂鸿飞则是因为他认得其夫霍易,便也將其带回。
太子就直白得多,他不养无用之人,所以哪怕两人是他的玩伴,该利用也不会手软。
“霍易……霍易!原来如此,看来你当初是被太子刻意派到我身边来的?你倒是能忍。”聂川怒极反笑,被人背叛他不怕,但聂鸿飞不光是他手下干將,还是他最得用的乾儿子,聂家和五皇子的一干计划他起码掺和了一半,虽说不知道他豢养私兵的事,但五军营提督承恩伯投靠了聂家的事,他是一清二楚,难怪太子有恃无恐。
廉王也想到了此处,而且明明场中皇室有三人,他却被太子无视的彻底,便忍无可忍的对太子叫囂道:“文昭,你以为我等筹谋一番,只有这点手段吗?通州有八万大军,只需一日便能杀进盛京城中,拿下大內更是不在话下,別说你身后的三千营,就是將全城守备加在一起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他难得压过太子一筹,这会儿心中说不出的快意,大笑了两声之后,却发现场中一片寂静,只有秦艽怜悯地看著他,像是在看傻子。
太子扭身往御书房的椅子上走去,边走边漫不经心地说:“不巧,国公准备了八万私军拿下通州,孤亦命秦啸忠带上九万將领候在顺义。不如国公猜猜,你的私兵几时会来城內支援?”
“怎么可能,我们明明杀了通州监军,早早掌控驛站,切断了地方与朝廷之间的联繫,你怎么可能未卜先知,调回秦啸忠对抗聂家私军?”
本是稳贏的局面怎会变得如此?廉王踉蹌著退后了两步,满脸难以置信。
相比他这副不成事的样子,聂川反应便迅速的多,宫內如今都是太子的人,城外的私军又进不来,事到如今便只有一条出路——
“殿下小心!”秦艽惊呼。
刀剑相撞的錚鸣声响起,下一瞬聂川刺过来的长刀便被一柄长剑挡了回去。
聂川一刀未能砍中太子,下一刀便已经接踵而至,“难怪这一路上无论是谁出手,都没能动文昭分毫,原来他身边竟有这样功力登峰造极的高手。”
葛全飞身入殿並无作答,与聂川打的有来有回。
他们二人的动作像是唤醒了殿中其他人,眾人极有默契的纷纷动起手来。